直到一尖嘴猴腮的作了總結:「新帝登基已有三載,所行之政也漸漸明晰,內設監察還不夠,連地方織造署也要納作耳目,攪得人心惶惶——不就是一心要集權?權力大了,皇帝忌憚,殊不知,權力小了,地方造反!」
語出驚人,巔峰造極。
方世知本不多言,只藏著尾巴,淺笑著,然見事態漸漸逾矩,便也開口道:「最終苦的,還是我們小老百姓。若還不使點手段,販私、斂財、自保,豈不是要我們活活餓死?」三言兩語,因勢利導,便將話題轉回鹽酒之正事,順道也為風滿樓的尷尬地位和非常手段作了正名。
識時務的趕忙應和:「是啊,這些年,若沒有風滿樓在其中擔著些,我們都只怕要喝西北風去了!」
「就是那織造署也太咬著不放了!」
不知誰嚷了這麼一句,眾人皆眉目凝重。這些年,被織造署拉下馬的官員不在少數,便是沒有直接呈送去都城,私底下那些刑訊逼供也頗令人聞風喪膽。
忽一人問:「聽聞之前織造署不知使了什麼手段,拿到了你們風滿樓的帳簿,雖不了了之,卻也難免叫人驚懼啊,日後,該不會順藤摸瓜,牽涉到我們身上吧?」
眾人皆驚。
方世知一個抬眼,兇狠畢露,不過一瞬,又笑道:「織造署能想到的,風滿樓也早有預謀。這麼多年,他們放出的誑語,哪一次不是小打小鬧一番,便草草收場?」
眾人一聽,心又放了放。
卻有一人憂心忡忡道:「話雖如此,可如今謝老樓主撒手而去,風滿樓一日無主,便一日不安寧,若一直這麼拖下去,到時真叫他們戳了痛處,你們風滿樓自有一套方法瞞天過海,可我們這些人,形單影隻、力量綿薄,又當如何自處?」
眾人的心又是一懸。
方世知斂了笑意,這是逼他們風滿樓快些洗牌了。
呵,他又何嘗不想?若不是這兩年,周允這死了爹的在謝覲中跟前搖尾乞憐、做盡殷勤,風滿樓如今還能輪得到他來說話?偏偏成日裡還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裝給誰看呢!現下多條走私販私的路線又都在他手裡,他會輕易拱手讓人?說他無心於此,鬼才信!至於那元守鎮嘛,雖掀不起什麼浪花,但做大哥的,總是不甘,不費些力氣爭上一爭,如何肯善罷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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