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瘦聽了,憤懣道:「方爺怎麼一上來就血口噴人?我家主子將將回來,一聽聞方爺的消息便急忙忙地趕來了……」
方世知看也不看他,厲聲道:「閉嘴!算個什麼東西?輪得到你來跟我說話!」
周允一手扶額,一手將文、武拂去一旁候著,又琢磨了一番,這才道:「你說,我把你賣了?」
「呵,少來這套!不是你,難道是謝春熙?我賞她臉的時候,她還哭著呢。」
周允聞言,大抵也猜到這些日子裡他們二人又發生了什麼糾紛,更覺煩躁,「不是我。」
方世知怒極反笑,「行,不是你,也不是謝春熙,那就是你們身邊那個跟屁蟲,七寶咯?」
周允平日裡聽多了他的罵,本已百毒不侵,此刻卻不知緣何,心中竟隱隱有了些不安。
「呵,如今整個臨安都知道,風滿樓群龍無首,正是關鍵時期,而你前腳剛下嶺南,後腳我便進了這詔獄,你跟我說這是巧合,誰信?」說著,方世知漸漸咬牙切齒起來,「還是說,織造署許了你什麼好處?周允,你不會吧?我們兩個再怎麼斗,那也是風滿樓內部的事情,你若真敢跟外人勾結,風滿樓上上下下都饒不了你!」
周允面色已很不悅,卻還是強忍著,道:「行了!他們關了你這麼些時日都未有所動作,定也是沒有什麼確切的把柄。你就省省力氣吧,等我把你撈出來,你再怎麼編排我也不遲。」
方世知聽了這番話,又見他一副誠摯模樣,這才略略平了火氣,將信將疑地道:「呵,大哥這些時日為我跑了許多趟,鹽、酒等司那群見風使舵的,一個個避而不及,你又能如何?」
「我能如何便如何,怎麼,你還有別的法子?」
方世知忿忿的,不再言語。
周允亦不再與他多糾纏,向文、武揚 了揚下巴,便要離開。
「哎,真不是你?」方世知卻又噙著一絲獰笑,追問道:「有時我都懷疑,謝老爺子……是你做的呢。」
周允翻了個白眼,不再理他,拂袖而去。
出了織造署,雨已停了,還出了太陽。
文瘦嘟噥了一句:「這怎麼回了臨安,哪裡都陰晴不定的?」又去追周允,「哎,主子,剛也聽他們的人說了,左家那兩位執事都不在,咱也都忙活了這一趟了,不如先回去歇息,明日再來吧?」
「行。」周允略一思索,又道:「你和胖子去把船上的貨卸了,然後拿幾箱長生果……」
文瘦歡喜道:「好嘞!」
「送去左府。要白的。」周允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