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瘦一聽,又耷拉了腦袋,合著,主子還是不肯罷休,要上趕著給自己找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做啊!
派遣了文、武,周允帶著肖福安又動身前往左府。
車轍子吱呀吱呀地軋過還濕漉漉的路,亦咕隆咕隆地軋著車上人的心思。
肖福安斟酌良久,還是出聲道:「主子,老奴不明白,如今方爺叫織造署絆住了,元爺又不成氣候,這不是您接過風滿樓最好的時機麼?怎麼您不好好把握住了,還像是要撒手呢?」
周允本已心事重重的,聽了,還是耐著性子道:「你忘了?那時候左澈來找我,說要送我一份大禮……」
「便是方爺。」肖福安接過他的話。
「無功而祿,只怕有計。」
「他織造署打的什麼主意,老奴不知,老奴只知如今主子也不再輕易動了那歸隱的念頭吧?您若不爭,到時謝小姐恐真著了方爺的道,七寶姑娘是謝老樓主為他女兒欽點的陪侍丫頭,又怎能全身而退、不沾一身腥呢?如今這形勢,橫豎對我們有利,主子何不先將計就計,先掌了權,往後再做計議?」
周允不語。
是,她恐怕也是預料到了這走勢,才勸他去爭的吧?這些年,她服侍謝春熙是盡心盡力、毫無二心,旁人也只道謝春熙喜歡她、肯聽她的話,可她以為他看不出來麼?她亦懼怕謝春熙,怕得緊了,也就終於肯上他的船了——還要借他的勢,不說能遠離了這風滿樓的漩渦,也能保自身一世無虞,更不用在謝春熙身邊戰戰兢兢。
她對他的喜歡到底有幾分?他不願深想。那日因「亡吻」而得見的情意,他是很珍惜,可有時心裡又不免去想,倘若換了謝春熙,她怕也一樣要以身相救的吧?
不,這些或許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雖然天看似漸漸晴了,但不遠處,烏雲又開始蓄力。
現下,或許是一直以來,有一個還不明晰,但已令他十分不安的念頭,一個萬分可怕的念頭。他急急地思索著,欲將它抓住。
一切都太順風順水了。從嶺南之行他安然無恙地銷了鹽貨開始——過去,織造署和嶺南的地方官,哪次不是拼了命地要叫他落網?這次,竟只有胖子一人受了委屈,還只是一點皮外傷。
一切都太順風順水了。從他終於確證了他心心念念的女子的心意開始,從他為了這女子決心爭權開始,從一回臨安便不費吹灰之力地坐穩了局勢開始……不,錯了,好像都錯了,應該先從方世知被織造署捉拿了開始,那麼,便要從左澈找到他的那天並告訴他要送他一份大禮開始……
從他的行程被左澈知曉了開始!
從他底下的人沒有一個承認自己走漏了消息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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