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故惟並不答這句話,過了良久,他才說:「我並不是他哥哥。」
那人不解他的意思,這任誰都想進沈家,畢竟雖然沈啟將許多鋪子交給他來出來,但所有的產業都實際握在沈啟手上,若是他進了沈家族譜被認可,那這半數產業都會直接變成他沈故惟的。
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
那人搖搖頭,不再與他套路這個問題。
沈知嶼拉著他逛了許久,等到逛累了,裴清宴問他:「今晚來我這裡住嗎?」
「給我一個人理由,我考慮一下。」
「你不在我身邊,我睡不太好。」他如實說道。
「我從前也不跟你一起睡,怎麼沒見你睡不好?」
「從前也是如此。」他沒說謊,那些恨意折磨著,汝南王王府所有人的血染紅了他的夢境,所有人張開手要將他推出這粘稠的血海,可是他不甘。
那些無辜的人在夢裡明明痛苦的哀嚎著,卻要將自己推出去,他們與自己說:「好好活著,別讓仇恨毀了你。」
可是,可是看著他們的流著淚點眼睛,屈辱的表情,被割斷喉嚨的身體,這些場景一遍遍的出現在夢裡,他怎能放得下。
沈知嶼一哂,他轉過身對裴清宴說:「也行吧。」
裴清宴過來牽他手,那背後的血氣忽然散了不少,他笑著對沈知嶼說:「謝謝。」
裴清宴派了人去通知沈府,沈知嶼與他回了家,到了門口,唐澍一如既往的站在門口等著他們,和藹的老人臉上皺紋又多了些,但那臉上的可親的笑卻一點沒變。
「唐叔。」沈知嶼朝他打招呼。
唐澍哎了一聲答應,又轉頭吩咐下人準備水。
裴清宴此時已經去了書房,好似有什麼急事,他便去擾唐澍。
「裴清宴身體是不是要比上次好多了?我瞧他這次清醒的快。」
唐澍點點頭,笑說:「是要比之前好多了,大夫說清醒的時間會更長,毒素也少了不少,後面改成一月一次便可。」
「那就好,不過怎麼會恢復的這麼快?之前不是說很嚴重。」
說到這兒,唐澍微微一頓,而後又恢復正常,他朝沈知嶼解釋:「重新配了藥,所以這次要恢復的更快,小公子不必擔心,有大夫在呢。」
沈知嶼點點頭,也不好多問。他獨自洗了澡,上了床趴著看了會兒雜書,等到困意上來也不見人回來,便給他留了位置自己裹著被子睡了。
半夜迷迷糊糊時感覺身邊有人靠近,一身的冷氣襲來,沈知嶼嘟囔了一句,翻了個身躲到人懷裡。
「冷死了,別吵我。」他不耐煩說了一句,耳邊傳來低聲的答應:「好。」
早上醒來時,裴清宴早就沒了影子,沈知嶼總覺得他似乎更忙了,於是心中有了猜測,但他身體不是還沒好?
洗漱好又問了下人裴清宴在哪,知道他在書房會客,沈知嶼只好自己找了個地方看昨晚沒看完的雜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