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遇這樣喜怒不形於色的人,生氣也不會掛在臉上,單是目光里的冷意就足夠讓人膽寒。
聞潭知道不破不立的道理。
沈天遇現在是還沒玩夠,所以無論他怎麼甩臉色,他都不捨得放手。
一旦徹底激怒沈天遇,讓沈天遇厭惡他,他們的畸形關係就可以結束了。
如他所想。
褲子上被濺上麵粉奶油之後,沈天遇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拳頭也握緊了。
聞潭有點害怕,但想著被揍一頓也比被當成替身好,還是鼓起勇氣,挺起胸脯,勇敢地直視他。
沈天遇看著他細微顫動的肩膀,眯起眼睛:「你在害怕。」
這不是一個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聞潭咬著牙關,不說話。
沈天遇的右手食指在他鬢邊的頭髮上繞了繞:「怕我打你?」
聞潭:「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沒必要廢話。」
沈天遇的手指停在他耳尖上,溫暖的細微觸感傳來:「還是……怕我不生氣,反而繼續讓你留在我身邊?」
聞潭的睫毛不易察覺地一顫。
「你知不知道,你撒謊的時候,眼睛總是不敢看我,」沈天遇在他耳旁輕聲道,「心事都寫在臉上了,笨蛋。」
沈天遇的聲音很輕,卻如同引信一般在聞潭耳邊炸開。
聞潭用力地推開他。
他討厭這樣。
討厭沈天遇總是遊刃有餘,把控全局,輕輕鬆鬆看透他的一切想法。
沈天遇這樣的人,對於人心的洞悉幾乎是碾壓式的。
相比於虎豹而言,他更像一條毒蛇,盯上獵物之後不是一口斃命,而是不動聲色地捲住弱點,讓獵物慢慢窒息而死。
聞潭隱隱感到恐懼。
這種恐懼是類似動物性的,對於數倍強大於自身的物種的天然直白的懼怕。
這讓他迫切地想要逃離。
聞潭起身想要離開,被沈天遇一隻手按住了。
後腰再次重重地抵在冰冷的流理台上。
沈天遇隨手拈起流理台上的一點奶油,點在聞潭的喉結上。
聞潭喉頭髮緊:「你……你要幹什麼。」
沈天遇的目光在他脖頸上流連:「猜猜看?」
聞潭:「我們已經分手了!」
沈天遇:「我沒有同意。」
他毫無預兆地傾身上前,低下頭,咬住了他的喉結,舌尖輕舔。
力道並不大,但姿態強硬,不容逃脫。
聞潭儘管心理上無比抗拒,還是身體一顫,低喘出聲。
沈天遇又舔了一下他的喉結,喉頭滾動,把舌尖的奶油咽了下去:「多謝款待,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