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些,紀沅也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但他還是冷靜的等著聞時嶼繼續往下說。
「然後比賽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我當時真挺納悶他為什麼要這麼幹,但是為了讓他們好好把比賽打完,就什麼都沒說。」
「後來下場的時候,他自己主動找我來懺悔,說他鬼迷心竅,只是想讓賠率更高一點。說來也奇怪,我那時候聽完居然一點都沒生氣。這次我沒聽他狡辯,我報警了。」
「我答應幫他照顧他媽,但是……」
他嘆了口氣,紀沅神色一動,隱約猜到了結果。
「他媽不知道從哪裡聽說林致犯了事被關進去了,氣血攻心之下就去世了。過了一段時間之後我才知道,當時他母親的醫藥費,其實只差了五十萬。」
言下之意,他給林致的那一百萬壓根沒被他用在他媽身上,而是他隨口扯了的謊,這人滿口答應得好,結果轉頭就把錢用在賭球上了。
聞時嶼只覺得諷刺,一個在國家隊這麼多年又拿過那麼多世界冠軍的運動員,竟然連五十萬都拿不出來。
「後來我才知道,那次其實也不是他第一次賭球,之前的錢連同我給他的,都被他一次輸光了。他平常跟隊裡的人關係都挺好的,那時候又剛拿了冠軍,教練給我們放了幾天假,我怕他們接受不了,就先沒跟他們說。但是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到他們耳朵里就傳成了那樣……」
說完,他卻忐忑了起來,只能裝作不經意地瞥了眼紀沅。
在心底藏了兩年的秘密,乍一下被說出來,聞時嶼感覺輕鬆了不少。
雖然他知道林致母親的死跟自己沒關係,但是總覺得要是自己要是能更謹慎一點,會不會就不會到這種地步?
這兩年來他反覆思考過,意識到當時確實是沒有考慮周到。
紀沅聽完,十分認真的點了點頭,評價道:「嗯,你是對的。」
聞時嶼雖然覺得奇怪,但懸著的心還是瞬間放了下來,可下一秒他卻聽紀沅又補充了一句,「是挺有病的。」
聞時嶼:……
紀沅淡淡的說,「聞老師,你不應該相信一個賭徒。」
聞時嶼頷首,不否認。
可紀沅又道:「但同樣你也不該不相信你的隊友。」
聞時嶼愣了一下,看見紀沅忽然抬頭沖他彎了彎嘴角,「人都是是會先入為主的,更何況你連一個解釋都不給他們就直接走了,你有苦衷誰又會知道?」
「我大概能看得出,雖然你剛當上隊長那陣他們都不太服你,但後來大家都是打心眼佩服你的。」紀沅又淡淡地笑了笑,「所以就像你當初相信他們一定能贏得那場比賽一樣,你也該相信他們也會站在你這一邊。」
這番話如同醍醐灌頂一般,讓聞時嶼恍然明白了過來。
世錦賽最後一局,即便在他受傷的前提下,聞時嶼也沒覺得他們會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