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舒穆羅知曉。
於是舒穆羅寬厚的臉龐上綻開了堪稱溫暖的笑意,說道:「上次的事,史那晴公主也說是因為過於艱難所以才耽誤了,誤會,都是誤會,史那晴公主一直責怪那送藥丸的人過於嚴苛了呢。」
陵淵笑笑:「那就多謝史那晴公主寬宥了。」他態度又一轉,變得很是誠懇的樣子,「本座為史那晴公主辦事一直盡心盡力,望公主明察。此次大燁長公主之事涉及南楚,行事起來頗為複雜,還望史那晴公主多給予一些時間。」
舒穆羅見他如此也立即說道:「這是自然,剛才說的是史那晴公主的死令,但行事之間的複雜多變,公主也能明白,所以陵督公但有安排,我定然全力配合!」
「嗯。」陵淵面色和緩,像是要與舒穆羅交心一般說道,「眼下先看看大燁這位長公主能否修好樞節,若她修不好,你們將她迎去北戎也是白費力氣。」
舒穆羅:「她定能修好。」
陵淵:「哦?為何如此肯定?」
舒穆羅像是有些後悔剛才那句話,但只能接著說下去:「大燁皇帝重開了機關府,難道不是因為嘉恪已經精通於樞節之道?大燁皇帝想靠這位皇姐製造出機關獸與南楚抗衡,天下還有誰不知道?」
陵淵直覺剛才那句「她定能修好」說的不是這層意思,但也知道此時即使問也問不出什麼,只能多加留心。於是接話道:「若是她修好樞節,大燁皇帝更不會願意放她離開了。」
舒穆羅忽然興奮:「她若是能展演給我們看看她能修好,但隱瞞皇帝,那麼和親北戎一事肯定會得到大燁眾臣的支持,皇帝在眾臣威壓之下也只能同意。」
陵淵:「這位長公主早向皇帝自陳『已三嫁,惟願死在大燁』,舒穆參將應當聽說了吧?」
舒穆羅:「那是被異國傷了心。北戎能給予她更大的尊榮與富貴,她不可能不動心。」
陵淵好奇地問道:「是多大的尊榮與富貴呢?」
舒穆羅:「皇子晟雖然年幼,但是最有望繼承北戎皇位的人,加上史那晴公主的助力,那是絕沒有問題的。嘉恪長公主嫁到北戎,日後會成為皇后、太后,何樂而不為?」
陵淵頗為擔憂的樣子,說道:「她嫁到草原時也是王后,可那草原王卻沒多久就一命嗚呼了——她前兩任夫君都死了,第三次就弄得南楚不寧,你說,她會不會是……克夫之命?」
舒穆羅神秘一笑,肯定地說道:「不是。」接著極快地補了一句,「我覺得不是。」
陵淵的眼波動了動,心裡有了些計較。
舒穆羅此人,早在他還沒來到大燁之前,陵淵就已派人查過,此人敦厚寬和,對史那晴公主極為忠心,唯一的嗜好是喝酒,醉酒後誤過一次事,此後再也不敢多飲。從手下人的稟報來看,此人還有些嘴快,看來是真的有些快呢。
陵淵猜想這個舒穆羅知道嘉恪身體帶毒之事,那麼也就是說,史那晴公主也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