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鎮憋笑看戲,江孝嫻坐在對面,臉上神色不明。
宋子浮一招制勝,席間再無人讓宋沉煙敬酒,她專心吃飯,偶爾間他還是會習慣為她添菜盛湯,宋沉煙只能眼神拒絕。
這眼神互動看在別人眼裡,不免成了眉目傳情。
他瞥過她雪白脖頸與胸前丘壑,又嫌她肩上銀灰西服礙眼,湊近耳邊低聲道:「去把衣服換回來。」
宋沉煙起身出了包間,到大堂前台拿房卡。
周樂語下班前替她將隨身物品存放在九樓客房。她早想換衣,苦於沒有機會,被一桌男人盯著胸脯實在坐立難安。
酒店走廊光線柔和昏暗,棕紅色地毯綿軟厚實,總覺得背後有人,腳步卻像陷在泥地里拔不出來,憑直覺回頭,宋子浮跟在不遠處,她有些詫異,頓時也安下心。
「你走你的。」他單手插兜,語氣溫和。
找到房間後,她轉身,宋子浮還是保持著那段距離,視線卻沒離開她。他穿黑色大衣,站在走廊黑暗中看不清臉。
宋沉煙忍不住問:「你就這樣出來沒關係嗎?」
「換好衣服,我在外面等你。」
厚重客房門合上,宋子浮靠在走廊牆壁,抿緊雙唇自嘲笑笑,胸口像被無形的手揪住,他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今後自然會有照顧她的人,自己這樣又算什麼?
已經離開過一次,永遠不想再試一次。
六年都沒能淡忘,最想念時只有看她的照片度過,兩千多個日夜折磨,自信足夠成熟能控制情感才回到她身邊,反倒生出更強烈的妄念。
怪什麼?怪她太美,怪相依為命太長久,怪彼此是唯一親人,怪無法斬斷的羈絆。
她什麼都不知道,觸犯道德信條的是他,有罪的是他,結果卻要她承受?分離的傷害不能再有,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解脫。
宋子浮蹙眉閉眼輕輕搖頭,抬手按了按太陽穴,思緒像纏繞的麻,勒得疼痛難忍。
江孝嫻一路跟出來,站在他面前,握拳靠近一步,問道:「怎麼,這麼大了還寸步不離?就這麼不放心?」
宋子浮抬眼,從牆壁離開,恢復挺拔從容和冷靜神色,反問道:「你也是女人,難道不懂?」
「你未免杞人憂天,今天這種場合不會有事。」
他笑笑,不與她爭辯。
江孝嫻質問:「為什麼不回復我信息?」
「我很忙。」
「你從不接我電話。」
宋子浮依舊冷淡,目光掃到她臉上,「秘書應該有給你答覆,工作的事情找林言。」
江孝嫻苦澀笑道:「就一定要這樣躲著我?上次說好江家為你接風,卻再也請不到你,宋司長好大的架子。」
「孝嫻,如果有需要,宋氏可以為你提供方便。商務合作不是不能談,但我現在身份敏感,宋氏交由職業經理人團隊在打理,你們找我意義不大。」
「你明知道我是什麼意思,我等了你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