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摸摸你的臉麼?」王慕傾顯然更擔心餘夏腫了的臉。
「可...以。」原來被撩動是這樣的感覺,余夏不自然的往王慕傾那邊挪了一下。
就有一種迫不及待的感覺。
手指輕輕的放到余夏的臉上,指腹貼上她的皮膚,王慕傾溫柔中帶著擔憂,「疼麼?」
疼麼?
疼的。現在臉上還火辣辣的。但可能余夏自己都沒有那麼在意,就只是小傷,她的思維裡面危及不了生命的都是小傷。
現在回想,好像印象里從未有人問過她這兩個字。
上一世,小時候在奶奶家被狗追趕,她踩到土坑裡面摔斷了腿。奶奶跟爸爸說她太淘氣才摔傷的。爸爸媽媽從來沒有問過她疼不疼,而是指責她給大家填了麻煩。
高一的時候,她騎車被一個小轎車刮摔了,整個手杵到地上,司機帶她去醫院,又給她開了藥,她的手腕纏著繃帶好久,卻得到媽媽一句,怎麼那麼嬌貴,不就是受了一點傷。
爸爸媽媽總說,誰不是磕磕碰碰長大的,她接受了這種說法。到後來連她自己也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
有時候崩潰就是一瞬間的事,就像現在,只是一句溫柔的詢問,就讓余夏眼睛蓄滿了淚水,似乎馬上就要抑制不住了。
王慕傾看余夏眼中泛淚,忙焦急的說,「很疼是不是?我讓秀兒去煮雞蛋了,一會兒敷上會好一點。」
其實小可憐兒看似柔柔弱弱,但卻是很細心,被呵護著長大的大小姐,原來可以那麼體貼,連余夏都沒在意自己的臉,但她卻比自己都擔憂。
「恩」余夏覺得自己很丟人,可她突然間就覺得委屈,種種事都讓她委屈,以至於現在特別想哭。
好好的吃個湯圓,看個相聲的功夫,湯圓就卡到嗓子上了,說死就這麼死了。好不容易中了個重生套餐吧,還搞得各種錯誤。到了古代,大夏天沒有空調熱死了,去買個風箏也能被抓走,被誤會扇了一個耳光,可又不是她想去青樓的,她現在中著毒,像是埋了個炸彈。和她一夥兒的又都是憨憨,這日子也忒難了,她真的很慘。
越想越委屈,就那麼眼淚和鼻涕流了滿臉。
窗外突然刮來一陣風把屋內唯一留的那隻蠟燭也吹滅了,屋內陷入一片黑暗。
看吧,連風都欺負她,黑暗擴大了她的委屈感,就連外面隱隱約約的蛙聲也似乎惹到了她。
她真的太難了。
黑暗裡面,過來一個溫暖的身體,一隻手從腰間穿過落在她的後背,柔聲細語,「小時候我哭了,娘親就會這樣抱著我。」溫柔輕撫著,王慕傾又說,「我願把我的開心都送給你,你就不會難過了。」
脆弱的時候,什麼都是好哭的,更別說這麼溫柔的話了。
嗚嗚嗚,余夏哭的都快斷氣了。
「王慕傾,我沒有出去亂搞...我沒有別人。」余夏哽咽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