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宋悅詞留在禪房裡,走之前還給她把窗打開了,「這兒我奶奶還在的時候常來,她老人家說了,多瞧窗外,方得自在。」
宋悅詞其實很想喊住他,她很想告訴凌越,沒用的,以後一定還會有類似的事,而且這是她的事,應該她自己解決。但凌越仿佛看透她似的,「安心吃吧,宋悅詞,當我面欺負我救命恩人,這口氣我咽不下去。」
他又故意提到了「救命恩人」四個字,就為了讓她能夠稍微心安接受。
宋悅詞在他走後盯著他給自己開的那扇窗,玉蘭花已經謝了,只剩光禿禿的枝椏。她靜靜看著,眼眶淡淡的紅,就像玉蘭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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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越本來以為會是什麼中年男人有了些事業就強人所難的戲碼。結果對方瞧著才不到20,比他還要小上幾歲。
年紀這麼點,心思這麼狠,玩得這麼花。
後山清淨,他往山下看去,多的是虔誠行人,一棵接一棵的樹,纏著各種不同祝福的紅色祈福帶,隨風飄動著。
人是來了,還甚至怕死的帶上了他爺爺,不知道這一個個的「孫子惹事爺爺扛」是什麼通用手段。
對方跟他套近乎,開口喊他「阿越」,還一板一眼的認真起來,「為了個女的,別傷了和氣。」
「和氣?」這話一出來,凌越褪去了場面上的最後一點禮貌,他抱著臂,嘴上一點沒客氣,「您啊,一輩子心眼太多,太愛迎風倒,吃不下又睡不好,怎麼就有閒心縱著您孫子搞什麼強取豪奪,法治社會,人人平等您不懂啊?」
黃相和的臉一下變得不怎麼好看,他這孫子是被他寵慣了的,平時喜歡這個喜歡那個的他也沒去管過,誰知道能惹到凌越的頭上。他們凌家那個做派,賞肉分肉一向大方,但要是不開眼敢去他們嘴邊搶肉……
他趕緊把躲他身後的黃可呈拉出來,「趕緊,給人道歉,你再不安生看我怎麼收拾你!」
「不能怪我,是高源!我只是說替他出氣,而且要怪還是要怪宋悅詞她爸啊,她爸自己說的什麼他女兒跳舞給人助興沒問題……」
凌越面無表情盯著他,甩鍋能力當真一流。高源就算記恨宋悅詞,但逼她去跳舞去喝酒甚至……去取悅人,這種事應該還是做不出的。
黃相和看凌越臉色沒半點好轉,立刻一拐杖敲向孫子大腿,「我讓你道歉,我讓你說這些了?我沒說過高家那個不成器的不許你跟他走得近?」
凌越還是沒把宋悅詞牽扯進來一點,他看著黃可呈,「秦琛辦生日會那天,你不是在場麼?」他意有所指,「穿得花里胡哨的,吵得我眼睛很難忘。」
「我以為那麼大動靜,沒人不知道她是我救命恩人啊?」
黃可呈知道他被關電梯裡了。因為秦大少爺到最後也沒切蛋糕,他那天本來情緒就不好,後來聽說凌越被關電梯裡後就更不好。於是把整個酒店的經理按照軍訓隊列一般一字排開,「開始吧,挨個做檢討。」
但是也真的沒想過救了凌越的會是宋悅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