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太陌生了。
「說話……也不一定看著我。」良久被逼急了,猶豫著出聲反駁。
楊靈籟哼了一聲,語氣跋扈。
「你管我,我要與你說話,就要看著你。」
「快點,你難道要跟我犟一晚上,那我們乾脆都不要睡了。」
「你回去!」呂獻之控制著聲線,卻還是有些惱羞成怒,他也不知道自己如今是怎麼了,明明對著國公府的所有人,他皆能好好相與,但凡他不願說了,就可以離開,為何她不走,為何在她面前他就要這樣躲著。
「你又吼我!」楊靈籟甩開了人的胳膊,跪坐在床榻上,一臉幽怨的看著這個只留背影於她的吝嗇男人。
誰知這話一出,原本在一側□□的人猝然僵了,在無聲無息幾瞬後,他轉回身坐了起來,一開始是垂著頭,後來微微揚了起來,再後來他忍不住回頭看她,像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氣。
卻見原本該生氣的人,原是一臉的笑模樣。
呂獻之哪裡不知道自己被人耍了,頓時嘴角抿成了一條直線,眉心蹙起,帶著一股倔強之色,瞧著有些可憐。
「郎君為何這般躲我,難不成是怕我?」
只餘下一盞燈照著,她只能依稀瞧見他暴露在空氣中的耳朵有些發紅,問了這句,趁著對方思慮之時,她直接雙膝跪著悄聲湊了過去,手搭在對方的肩膀上,好奇仰頭去端詳他的神色。
這一次呂獻之沒躲,只是強硬了閉上了眼。
心想:看過了,她便會走,忍一忍就好,忍一忍……
「郎君?」
或許是久在書齋內待著,呂獻之的皮膚冷白,因此只要有一點點的變化,在他的臉上都十分顯眼,楊靈籟戳了戳他面上的緋紅,兩排密又長的眼睫就抖動的越發厲害了,她甚至能感受到他鼻尖的呼吸在那一刻停了。
面龐上的陌生觸感叫呂獻之只覺一燙,他霎時睜開了眼,緩慢往下一瞥,瞳孔震動。
他們真的離得太近了!
身後搖曳的燭光打在她面上,那雙狹長的丹鳳眼內滿是新奇,朱唇呼出的氣淺淺落在他額脖頸上,輕輕地,痒痒地,喉嚨不受控制的滾動。
驚恐之下,他只想著能夠遠離,一時不察脊背摔在鋪的軟軟的榻上,他長得太高了,榻的寬度根本容不下,所以腦袋幾乎是整個懸空,幾縷發絲不受控制的落到下面。
而本來還在欣賞之餘的楊靈籟,整個人也跟著仰倒,為了能看清,她本就是借著對方肩膀的力支撐,人跑了,她自然也跟著倒。
來不及驚呼,她慌張將手撐在了他的肩膀一側,慣性之下距離不斷拉近,臉幾乎貼上他的胸膛,耳畔是近乎狂燥的心跳聲,不知道是他的,還是她的。
而本是散在後背的頭髮不知何時跑到前面,直接不小心遮住了呂獻之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