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最好玩的是,這人不習慣被人伺候,但奈何卻偏偏為了快點好,只能強忍著叫旁人給他穿衣束冠。
這才不到一日,楊靈籟覺著他抬頭紋都要長出來,實在有些過了。
「郎君飯用的太多,逼自己太甚,過猶不及,待藥放涼些再喝也不會差什麼。 」
呂獻之忍了忍舌尖的苦澀,控訴,「藥難喝了。」
「藥本就不好喝。」楊靈籟沒在意。
「可從前沒這般難喝。」
正要從外間進來取碗的盈月聽了,上前就告了一狀,「是屠襄,奴婢都說他做不得這等精細活,他偏偏不聽,瞧著如今就叫公子吃苦了。 」
說完還不解氣,嘀嘀咕咕了一句: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
「屠襄?」呂獻之問了一句,眉捎帶蹙了蹙。 「怎麼叫他回來了。」
楊靈籟笑了,傻子侍衛還往回跑呢,自家主子都不帶稀罕了,「郎君不想的話,三娘便叫他重新回去。」
呂獻之為難了會兒,屠襄回來,難保不會重新對他指手畫腳,是真的著實煩人,耳根子受不住,可不回來,幾年的情分,雖是母親派的人,可大多數是朝他想的,只是不懂其中門道。
「……罷了,他回了,便回了。」
「只是不要讓他再熬藥了,便與往前一樣,去守門。」
很快,又追加了一句,「不是房門,是院門!」
盈月噗嗤一聲,沒忍住笑了。
「你笑什麼?」
被抓包的盈月趕忙搖頭,「無事無事,擾了公子,奴婢這就出去。」說完便端著空了的碗碟急匆匆地出了門。
第一次表露真實態度的呂獻之被這一聲笑弄得亂了心神,盈月是笑他第一次發號施令,十分滑稽,還是別的什麼哪裡做的出格。
他回頭,問楊靈籟,「她……為什麼要笑?」
還不算太蒙圈的楊靈籟大致猜怕是與那傻侍衛有關,只是她為什麼要告訴他。
「郎君猜啊?」
「我猜不到。」
呂獻之冷著臉說出這句話的樣子,有些破防,楊靈籟樂的捂著帕子笑,好心想提點他一下,奈何笑點太低,止不住,越笑越張狂。
在一片笑聲里,呂獻之體會到了什麼叫腳趾扣地的感覺,心尖、背上乃至全身都覺得有蟲子在爬,見她笑的眼淚都溢出來,更是渾身都僵,同手同腳逃離了這間如地獄般的屋子。
而盈月剛走到院中間就被屠襄堵了,對方十分期冀地瞧她。
「如何?」
屠襄是想收得一句誇獎的,他想讓公子看看,自己是真心想對公子好,只是沒找對法子罷了,可人將托盤一股腦塞給他,就是捧腹大笑,越笑越歡,且不是快意的笑,而是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