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不點頭,已是求了許多日。」
「那便再忍忍,左不過才半月,耽誤不得什麼,你也是,怎得學的如婦人一般斤斤計較,沒骨氣,不像個男人。」
明明記得娶妻之時,還曾誇他有男子氣概的呂獻之:……大概,祖父本就是個兩面三刀的偽君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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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靈籟見著人垂頭喪氣地回來,並未多麼失望,只是意料之中罷了,像老國公這樣能辦出嫡庶分帳不分家的,足以看出本人就是個混不吝的軍痞子。
吹一吹枕邊風,高興了就能給你榮寵,不高興了便能連你失的孩子都不當回事。
呂獻之回來一路上都在想該如何與楊氏說,祖父他拒了此事,可見到了人卻只會遠遠地搖頭,躊躇不敢過去。
卻見楊靈籟猝然在檐下朝他招了招手,儘管知曉法子失策,也一點不見丁點失意的模樣。
待二人坐在桌前用膳,連吃了幾日藥膳,如今換成平常飯菜,兩人的筷子都慢了許多。
呂獻之放下了碗,突然問她,「祖父不願出手,是不是我……太不會說話。」
他一直知曉自己性情太過木訥,寡言少語,便是想好好與人說話,都帶些不好聽的意思。
她讓他說的那些話,必然是對的,祖父當時也確實是對祖母行徑有了芥蒂,卻還是沒順著他的話答應下來,怕蓋因他沒能多說兩句,才失了先機。
這是在怪自己?
吃的正香的楊靈籟見人可憐地垂頭喪氣,拿帕子擦了擦嘴道。
「三娘從不做無準備之事,郎君要做的已然是做到最好,至於其他,自然是多一個人多一份力。」
「當時郎君出了院後,三娘便叫盈月去找了華姨娘,只是,不知她會幫,還是不幫。」
「你覺得……她會幫?」呂獻之反問。
「三娘是覺得會幫,不過郎君也知曉華姨娘與祖母的糾葛。」楊靈籟喝兩口碗裡的酸湯,好似整暇得看人。
「母親說過。」
在他年幼時,王氏還沒逼他逼的太過,只是常常叫他前去背書,那時院子裡的人來稟報些什麼,王氏聽了之後會罵什麼,大概他都能聽著。
而華姨娘在其中一直名列前茅。
大概是因為那時三伯父還未娶妻,三伯母還未進門,婆媳間比之大伯母多些親近,同仇敵愾是一同不滿華姨娘管家之事,且處處得祖父寵愛偏頗。
如果現在再來排排坐,估計祖母已然成了母親心中怨懟人中,當之無愧的第一。
見楊靈籟神色含些探究,他又多說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