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你說。」
呂文徵也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會摻和到這種事中,他與老爺子間因為武學和文學的恩怨這麼多年都沒有化解,一心只想在朝堂中證明自己,後宅之事幾乎是一應全都交予了王氏,二房甚至只有兩個子嗣,蓋因他極其討厭這些算計。
如今也算是被迫為了這個兒子,站出來管這些雞毛蒜皮之事,既是浪費他的心思,也是浪費他的時間。同樣的時間他放在政事之上,所要來的回報是千百倍的,可放在這般事上,就是消磨時光。
他皺了皺眉頭,極其簡潔地只說了一句。
「楊氏常伴獻之左右,並無益處,只會平添懶散,久而久之,影響甚累,家宅不寧,人事不興。」
早先便有所猜測的馮氏與孫氏一行人,各自都有了想法,馮氏雖然一心為三房,卻也明白二房之重,若是呂獻之出了什麼問題,於國公府乃是絕非益處。可孫氏卻更多的是考慮若是二房添了呂獻之此人幫襯,豈非三房更是要被壓到泥土之中。
「祖父,父親從不管內宅之事,一生所求於朝中,並不知內因,此舉不和禮數,便是強求,為人夫也不該,不能,不會去妥協。」
第二次了,呂獻之第二次在眾人面前為楊氏站出來,第一次楊氏還未迎娶入府,便以致他如此維護,如今出來,眾人反倒竟是覺得毫無違和。
第78章 求你別走
同樣被在場之人目光照拂的王氏, 保養多年的臉扭曲至極,她不懂,明明是自己的兒子, 怎麼就為了一個毫無干係的楊三娘如此執拗, 既不是名副其實的妻,何至於如此苦苦維護。忤逆不孝,當真值得?
「逆子, 你可知你與誰在說話, 又可知你說的是什麼!」
呂獻之黯然半晌,緩緩睜開雙眸, 「我知道,從踏入這門的那一刻就知道。」
那雙疲倦地眼掃過一個個人, 目光輕晃了一下,聲音極輕,卻足以叫人聽的一清二楚。
「耽於享樂, 只是我一人之事,何必牽扯他人, 若是處理政事, 也如此偏頗, 如何為黎民百姓做事,若是管理內宅也是非不分,如何服眾。聖賢書所云,我做到了, 父親卻忘了, 至於母親, 為了所謂榮譽,推壞名於一女子, 怎能如此?」
越是平靜的話,卻越比歇斯底里來的直白地可怕。
就連呂雄關對這個孫子,都覺得往日二十年皆是看錯了。
而楊靈籟倒是反應平平,因為她從最初便知曉,呂獻之便是如此一個人,嫉惡如仇,從不欠人什麼,嫁與他,從不用害怕他會待你多般糟糕,為他之妻一日,縱使不能兩情相惜,也該是相敬如賓。
所以,他不會虧欠她。
她瞧著他站在那據理力爭的樣子,第一次也算覺得走了大運,還不算眼光太差。
馮氏則是覺得心驚,她甚至覺得楊靈籟足夠可怕,哄的一個往日沉溺求學,一心不二用的人失了智,亂了分寸。留著她,是禍害。國公府未來的倚靠,怎能毀於一旦。
「父親,不知您是何意?」呂文徵突如其來問了一句。「休棄楊氏,乃我夫婦二人商定唯一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