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一步,他竟都克制著,不想直言說一句她不想聽到的喜歡。
真是,傻透了。
「我去齋房,……文書還未曾看完。」呂獻之有些唾棄自己,明明做了決定,卻還是想逃,想儘快離開,他根本就沒有把握去賭她的回應,懦弱至極,又如何做到靈娘囑咐自己的強硬。
「呂獻之……」
要跨出門檻的步子,因為這一聲,悄然著收了回來,呂獻之認栽了,他不想對她裝作聽不見,也不想錯失她的任何一句話,儘管不是他想要的。
可他不知道的是,楊靈籟也認栽了。
楊靈籟忍著打心底的羞恥,說出來的話都抹了一層彆扭。
「別說那些受不住的話了,我沒那麼想。」
話音落下,她偏過臉,若是呂獻之繼續追問,她實在是不知如何應對,甚至可能會把人給連打帶踢的扔出去。
而呂獻之先是愣住,後又笑了,可笑著笑著,淚真的掉了。
一點點泣聲叫楊靈籟挨不住地回頭,見他原地不動,肩膀卻暗暗地顫起來,以為是他沒聽懂,無奈地彎彎眉眼,誰知道原來在外面冷淡如冰的兩榜進士竟然是一個哭包,她想再多說幾句,可人卻又快步走了。
眼神隨之黯了黯,長嘆一聲,也不知他到底是聽出什麼了,她只是想,想著或許不應該對他這般苛刻,或許也該試著……給一個機會。
只是,他這麼笨,大概未曾懂。
若叫她再說一次……,算了,不要想這種可能,她會忍不住也把這笨蛋的脖子也抹了。
第84章 並非白紙
前院書房
呂獻之照舊捧著手裡還未曾看完的文書, 幾日以來的郁燥一掃而空,心中不停念著靈娘說的那句話。
好像什麼都沒說,也好像什麼都說了。
屠襄原本是想問今日晚間可否由他駕車去接公子, 可關上屋門, 卻只見一摞書本後影影綽綽的笑。
一向冷心冷情的人,猝然學會笑了是什麼模樣,大概就是春暖花開, 春心萌動, 一點也不是他那個恪守禮教、溫其如玉的有匪君子了 。
承諫監,晚間散職後
終於被准允回到公子身邊做事的屠襄, 指揮著馬夫停好車架,老老實實地待在一邊等著, 眼神一眨不眨地盯著承諫監的大門,每出一個身穿官袍之人,都要屏氣凝神一下, 生怕怠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