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穿一身淺綠色雜花紋路袍子的呂獻之邁步而出,眼見著人要走近, 見到自家公子身後還有一人, 正要上前的屠襄止住了腳步, 想起了在大娘子身邊,有人親口告誡過他的萬事都要守分寸。
而那個於呂獻之身後一臉奉承的,正是他的下屬官員正啟年。
屠襄禁不住在心裡暗暗比較,明明都是差不所顏色紋路的袍子, 穿在自家公子身上就是鶴立雞群, 可穿在那官員身上便是皺皺巴巴, 索然無味。尤其那討好的模樣,越發顯得人模狗樣。
「呂大人, 您是不知曉,內子兇悍,今日下職歸府,怕是家中又要波瀾四起,難以安睡了。」
昨日還與人暗中取笑這位大學士嫡子的正啟年,今日就成了呂獻之身後跟著一條狗,且還是一條會搖尾巴的狗。
正啟年自己自然也是不願意的,可這事由不得他。
任誰能想到呢,這個看起來悶頭呆腦,只會詩詞歌賦的白面書生,真發起狠來會是那般模樣。
而他自始至終都是夾在中間的那一個隨時可棄的棋子罷了。
無論張大人是如何想的,實施為難的都是他,可呂獻之只是動了動心機,就把他推到了死路,那文書扣押不給是張大人的命令,可這承諫監里並非一條心的,有收了命令可以刁難的,自然就有為了報大腿上趕著討好的,呂獻之稍微透露一點意思,被扣押的文書自然有辦法到案桌上,而他就成了徹徹底底的出氣筒。
只略微想起方才,便心裡打哆嗦,這奚落罵人也忒狠了。
呂獻之處理公事的案桌,是刻意被安排在角落裡的,那裡不見光,周邊可供活動的位置極其狹小,他被叫來,又被迫矗立在桌前,先是見這位上官一言不發,後又聽人喊他,應地時候渾身發毛。
一開始他還在打著哄騙自己的心思找些藉口,可接下來一句一句的質問,一句一句的見招拆招,打地他措手不及。
「呂大人,確是下官鬼迷心竅,是下官見您初來乍到,想要試探為難,簡直是無恥至極,還望呂大人網開一面,日後定是千般萬般不敢動這些心思。」
可呂獻之見他做輯行禮,確未曾相信半分。
正啟年自己也不信,在官場上識時務是誰都會的手段,他不會供出頂頭上官張大人,可也不會因為這一次行跡暴露而改投到呂獻之門下。
承諫監的水深,未曾到朝中見真章,過早的投誠只是在玩自己的命。
奈何,事情也並不簡單。
「正大人,我觀你著實不凡……」
「實是有做腌臢潑才的本事!」
到半截就變了味的話叫正啟年心中一抖,開始意識到這位新來的兩榜進士並不好隨便相與,頓時又想認一次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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