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偏開頭,裝作沒看見,任由弟弟被一群小夥伴們圍坐在一起。
張樂拿著瓶雪碧坐在沈逸的旁邊,他指了指一副臉紅局促不安的姜睞那邊,「你不管管?就這麼讓小白兔掉入狼窩?」
沈逸雖然坐在一旁,但注意力其實一直圍繞在姜睞的身邊,「小睞本就應該多交些朋友。」
姜睞不耐煩地被這些人圍在中間,眼神從他們的臉上的划過,最後落在江鄔的臉上,這是哥哥最近交的朋友,為了他,連生病的弟弟也不想照顧了。
江,鄔。他在心裡默念著這個名字,在江鄔看過來時,他抿唇笑了笑。
江鄔沒有什么弟弟妹妹,之前聽說沈逸有個很黏他的弟弟,心裡一直挺羨慕。
但他小的時候在心裡幻想著的弟弟妹妹都是吵吵鬧鬧能陪他打籃球和遊戲的那種小潑猴,他對弟弟妹妹的觀念也就這麼定了型。
但沈逸的弟弟......
江鄔曾遠遠地看到過,衝擊力遠沒有現在近距離的強烈,沈逸的弟弟,又乖又漂亮。
看到朋友冒冒失失地撞到姜睞的肩膀,江鄔皺著眉,伸手將那人往旁邊推了推,「去去去,別把人擠到了。」
姜睞感激地道謝,「謝謝江哥。」
江鄔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聽你哥說你今天發燒了,現在好了嗎?」
姜睞摩挲著手中的玻璃杯,「好多了,謝謝江哥關心。江哥和哥哥的關係......很好嗎?是怎麼認識的呢?」
江鄔愣了愣,還沒等他回答,就又聽到姜睞小心翼翼地補充了句,「這個問題要是冒犯到了江哥,也可以不用說的,我只是心裡很羨慕,從小到大,我就沒什麼朋友。」
姜睞的語氣低落下來,眉頭輕蹙,垂眸看著手中的水杯。
燈光滑過他的眉眼,長睫在他側臉上投下剪影,像是停棲著一隻震顫著的黑蝴蝶。
江鄔連忙擺手,「沒什麼冒犯的,上學期的運動會上,我被人陰了,長跑時在跑道上滾了個易拉罐,雖然避開了,但腳步一亂還是摔了一跤。」
「後來一瘸一拐去醫務室的時候,校醫不在,當時只有你哥,見我膝蓋流血,他就找來酒精和棉簽,就這麼認識的。」
姜睞記得那一次,運動會的時候他執意去跳高,結果慣性太大,滾出了墊子,手臂擦傷,沈逸當時是去給他拿創可貼的。
原來是這麼認識的啊,姜睞將舌抵在牙間,舌尖都咬出了血,他面不改色地喝了口水,清水混著血,腥甜的味道從喉嚨咽下。
居然是因為他。
餘光里,哥哥一直在和張樂交談,看都沒看他一眼,這是嫌他煩了,想把他丟掉嗎?
姜睞的左手食指細微顫抖起來,他掩飾般地放下手中的杯子,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