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覺得宋音塵這毒中的蹊蹺,甚至懷疑是宋家自己謀劃的一齣戲,想要藉機扣下雲櫟瀟,卻全然沒想到會是雲紫鈺!
至於雲紫鈺這麼做的理由……
羽寒月抿緊雙唇,看著懷裡虛弱到快要碎掉的人,第一次對她生出那麼大的怒氣。
她還能是為什麼?
偏偏雲櫟瀟什麼都不知道,此時此刻還睜著那雙和雲紫鈺如出一轍的眼睛,滿臉期待地望著他,明明已經那麼難受了,還要擠著笑容告訴他,姐姐有下落了。
羽寒月這才恍然回憶起,其實一直以來,雲櫟瀟都沒有放棄過找雲紫鈺,從跟著他回羽氏的那天起,就請求他幫忙找姐姐。
小小的雲櫟瀟最開始還害怕他不肯幫忙,跪地發誓,說只要肯答應幫忙找姐姐,讓他做什麼都可以。
雲櫟瀟一直都掛念著雲紫鈺,害怕她遇人不淑,害怕她顛沛流離,更害怕她已不在人世,所以他從沒有過一刻,心安理得地享受過羽氏給他的一切,即便是那一切裡面,絕大多數還都是他憑自己本事得來的。
可雲紫鈺呢,莫說擔心他了,甚至一直在害他。
羽寒月輕輕撫了撫雲櫟瀟清瘦的背脊,一個多月前,他後背被羽雷鞭劈開的血腥場面也倏然回到眼前,儘管文老醫術了得,但傷口癒合以後,他的背上還是留下了一道永遠不會消失的疤痕,隔著衣衫就能觸摸到。
雲紫鈺自小被滅門是可憐,身中無解之毒也可憐,但難道雲櫟瀟就不可憐嗎?
那一場滅門慘案,失去了雙親,成為的,從來不只是她一個……
羽寒月連忙寬慰:「別急別急,我知道了,這毒能解嗎?」
羽寒月此話一出,雲櫟瀟似乎才從發現姐姐蹤跡的驚喜中回過神來,意識到還有正事,他扶著羽寒月的手臂站穩,指骨都發白了:「此毒可解,按照我的方子配藥,煎煮好後,趕緊服下即可。」
雲櫟瀟倚著羽寒月,強撐著眩暈的腦袋,見宋氏的醫師已經準備好紙筆,便快速開始念配置解藥所需的藥材,念完最後一味藥,他緊繃的神經一松,最後一絲意識將要抽離以前,他還喃喃在羽寒月耳邊說道:「哥哥,快幫我去找姐姐,姐姐一定在……在這裡……」
羽寒月心被狠狠揪了一下,趕緊把已經人事不省的雲櫟瀟緊摟在懷裡,心中的煩悶只能對面前這些人發泄,他滿臉冰霜,厲聲說道:「櫟瀟為救音塵公子不惜以身試毒!我希望宋氏的所有人從這一刻能搞明白一件事,我們從來就不是敵人,以後這樣的事,我不希望再看到!」
月熙也被雲櫟瀟方才的所作所為震驚了,雖還不能完全消解對雲櫟瀟的懷疑,但到底對雲櫟瀟的印象大為改觀。
如果是雲櫟瀟自己下的毒,這自導自演一出是為了什麼?
好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