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音塵忍不住回懟一句:「…櫟瀟弟弟罵人是不帶髒字,但當真是少見的刻薄。」
兩人在互相陰陽中用完了晚膳,雲櫟瀟就準備回自己的馬車就寢,哪知道剛站起來,胸口的劍傷又是一陣刺痛,他本想忍下,可刺痛來得猝不及防,不由自主地就捂住了胸口,跌回了座椅上。
宋音塵立刻發現不了對勁,扶住他的肩讓他靠在自己懷裡,略帶心疼道:「沒事就愛瞎逞強,我看你方才一坐就是一整日,還以為你傷早痊癒了。」
雲櫟瀟秀氣的眉頭皺起,那一陣刺痛已經過去,他不滿地冷嘲熱諷:「如果音塵哥哥當初少荒唐一些,我也不至於落到現在這般田地。」
宋音塵縮了縮脖子,一下子氣勢就頹了。
雲櫟瀟先是為他以身試毒,又為他擋致命一劍,接下來這些日子又一直在路上奔波勞碌,確實沒能好好靜養。
宋音塵在他耳邊低聲細語,語調里有自己都未曾察覺到的溫柔繾綣:「櫟瀟弟弟都是為了我,才受了那麼多苦。我這馬車是專門打造的,空間寬敞舒適,後幾日就留在我這裡,給我個機會鞍前馬後伺候櫟瀟弟弟,將功贖罪成不成?」
雲櫟瀟剛想拒絕,他沒有和旁人同榻而眠的習慣,但望了眼窗外策馬的羽氏侍衛後,想到以羽寒月的性子,他人既不在,那就一定會安置眼線在車馬隊裡,時刻留意宋音塵的動向,於是揚起笑容道:「好啊。」
「那弟弟就恭敬不如從命,叨擾音塵哥哥了。」
第29章
宋音塵萬萬沒想到, 留下雲櫟瀟,他今晚就要睡地上。
他小心翼翼地掃了眼站在五尺寬床榻邊,穿著一身湖綠色裡衣, 面無表情, 雙臂環胸看著他的雲櫟瀟,決定再做最後一番掙扎:「那個,櫟瀟弟弟。這床榻雖說不如寢殿裡的寬敞,但我們兩個男子一起睡的話,還是沒有問題的,一點都不會擠!這山道上馬車顛簸,睡地上會不舒服, 不如就讓哥哥一起上床吧?」
「我保證,我的活動範圍不會超過床榻邊的這半尺以內!絕對不會碰到你!」
雲櫟瀟挑了挑眉, 菲薄的唇角微微上揚, 非常好商量的答應道:「當然沒問題,畢竟是音塵哥哥的床榻, 哥哥想睡在自己的榻上無可厚非。弟弟我回自己的馬車就好, 你我都能睡得舒暢,這鞍前馬後的伺候也不需要了。」
宋音塵聽前半句的時候,眼神逐漸喜悅,須臾之後,聽到後半句, 揚起的唇角就僵住了,見雲櫟瀟轉身就要走,立刻伸出雙臂攔住他:「別走, 我睡地上還不成嗎?說了鞍前馬後伺候櫟瀟弟弟,哪能第一天就食言!」
雲櫟瀟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才回到榻上,鑽入藕粉色的雙層錦被,錦被蓋到下巴,只露出一張素白乾淨的小臉,對著宋音塵甜甜一笑:「天色已晚,音塵哥哥,早日安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