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是在那麼?」白石抬手指著一處村落。
譚樂抬著他的胳膊肘,將他指尖對準了另一座山的位置說道,「是在那邊,從這個位置繞過這個山頭,過了這座橋就到了。」
順著指尖的方向,白石甚至不確定自已看得見的幾個小黑點,是不是和譚樂所說的家是同一個位置。
「從那裡到這兒要走多遠?」
「直線距離大約是七公里。」譚樂想了想又說,「前幾年村里修路了,走著應該也就是個十一二公里的樣子。不過路修的不好,你的小寶馬開進去底盤兒,估計都用不著進村就得磨的剩個車架子。」
「這麼遠啊。」白石小聲囈語。
「哪兒遠了。」譚樂輕聲笑著,「我看新聞報導上說的有些山溝溝里的孩子,早上光是上學就要走個十幾公里,跟他們比我這簡直就是市中心好嘛。」
他笑著打趣,只是白石卻無論如何也笑不出…
白石目不轉睛地看著飄渺的遠山,鼻腔里儘是冷空氣的味道。
「真的好遠。」冷風吹著眼眸,白石輕輕的閉上眼睛,腦子裡全是譚樂光著腳跑的腿都抬不起來的模樣。
明明上學的時候,他只是小跑一兩公里就會累的喘不上氣的人…
十公里的山路…
他真的不知道譚樂是怎麼跑下來的…
「真的不遠。」譚樂拉著他的手腕晃著他的胳膊,「咱們趕緊開車回吧,到時候去服務區再找個地方吃飯,我都餓了。」
白石茫然地回頭,看著譚樂臉上溫暖的笑容,他嘴角微揚扯出了一個弧度,說出了一個無聲的「好。」
*
從f市回來,譚樂頭疼了足足兩天。
可能是因為連日來的旅途奔波,沒休息好又吹過冷風的緣故,這次頭疼來勢洶洶,連平日裡兩粒就能徹底緩解症狀的布洛芬都沒了什麼效果。
白石把按摩、熏艾、再加上之前在骨科醫生那學的一套放鬆頸椎的手法全給用了上,恨不得把家裡都變成中醫推拿館。
房子裡原先總是飄著的淡淡的消毒水氣味現如今也被艾草的藥氣占據,連沙發的布料裡面都浸潤了不少。
原本想著一回來就要去醫院銷假,這下因為譚樂的頭疼又拖延了兩天。
醫院裡時不時的會給他打電話催他回去上班,可譚樂現在的情況,他實在是放心不下。
好在第三天譚樂的情況終於有了緩解,白石見他好轉,這才猶猶豫豫的回醫院上了班。
只不過…這次上班變成了帶家屬上班。
加班加的黑眼圈耷拉到法令紋附近的周文用,在看到白石的那一瞬間差點哭出聲來。
連一向以嚴厲聞名的張副主任,見到兩個人的時候都笑開了花兒。
從進醫院的那一刻起,白石便被排了一上午的門診。
怕譚樂跟著白石坐在辦公室里無聊,護土長還專門給他找一堆二次紙讓他拿著疊紙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