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把臉埋到譚樂的枕頭邊,在他耳畔輕聲說著,「等你回家了,之前欠我的都要還給我。」
「欠你的什麼?」
「欠我的求婚,欠我的道歉,欠我的不告而別…」
譚樂抿著嘴唇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聽他數落著自已。
「總之,你欠了我好多東西,後半輩子得仔細想想怎麼才能還的完。」
「那如果我還不起呢?」譚樂問他。
「那就欠著唄,老夫老妻的誰跟你算那麼清。」
「你是我見過最聰明的人。」譚樂緩緩說著,「也是我這輩子最愛的人…」
「表白的話不如你回家以後再說,你現在說這些怎麼我還聽著有點害羞。」
「這麼聰明…為什麼還會想不明白要管我這個爛攤子?」
譚樂摩挲著白石的手背,眼眶有些紅紅的。
白皙而骨節分明的手現如今變得粗糙了不少,連手背的皮膚都不如原先那般光滑。
他病了以後很多東西似乎都變了。
小孩變得成熟了,不像過去那樣任性,也不像過去那樣總是動不動就和他撒嬌,連說話的語氣都沒了過去的那份淡然和從容,處處都藏著小心。
「你從來都不是什麼爛攤子。」白石環上了他的腰,臉輕輕的靠在他的肩膀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譚樂,「對我來說,你比任何人都要重要。」
「如果我能早點發現你生病,或者早點看出你覺得我不值得依靠,你是不是就不會走?」
「小孩…」
「還有,今後不許叫我小孩。你過去總把我當孩子看,出了事總想著自已解決,自已解決不了就逃跑…」
白石說的很認真,「相比之下我還是比較喜歡你喊我小白哥哥,或者是醫生叔叔。」
「至少你這麼喊著我的時候,是把我當做一個可以依賴的人看,而不是一個孩子。」
「你說我是你見過最聰明的人,可你從來不相信我的判斷能力,也不相信我的承受能力,或許在你眼裡,我也並沒有那麼聰明。」
白石恨不能一口氣把這一個半月來的委屈說個乾乾淨淨,見譚樂有了困意還強打精神著聽他訴苦,又覺得有些不忍心。
「樂哥。」白石喚的很輕,「其實我都想過的。」
「沒和你在一起之前我就想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