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淡淡道:「2009 年,雖說監控還沒有普及,但是讓一個大活人憑空消失是非常困難的,現場唯一可以證明這個兇手存在的,應該就是你的那份證詞和兇刀上的 DNA 了吧……沒有任何其他物證和目擊,這種極端的巧合,在全國都很難找,真的覺得你可以瞞過所有人嗎?」
獅子也被茅台的突然攤牌給嚇了一跳,明明,他們現在還沒有一個好的抓手。
茅台絲毫不給宋舒喘息時間,繼續說道:「我猜一下,這個 DNA 應該真的是來自你的某位患者吧,在醫院裡有太多可以取血的機會了,你的運氣很好,這些年即使是查族譜都沒有發現匹配上的人,因此才讓你又逍遙法外這麼多年。」
「你在說什麼……」宋舒睜大溢滿淚水的眼睛,「當年的事情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
「但是沒有一次說了實話。」茅台搖搖頭,「獅子,你們應該已經把背景查得很明白了吧?」
獅子點頭,立刻將話接了回去:「姚美清當年生了你之後在家裡的地位一落千丈,婆家很不待見她,也是因為這樣,後頭即使是高齡生產,她還是拼了命要給宋剛再生下一個兒子……」
她頓了頓:「根據當時姚美清的屍檢結果也可以看出來,她身上有很多陳舊的傷痕,應該是家暴留下的,這種傷在你身上也有,但是在你弟弟的身上卻一點都看不著,說明宋剛施暴的對象就只有你還有你母親而已。」
提起舊事,宋舒的臉色更加慘澹,眼淚流個不停,但卻絲毫沒辦法阻止獅子把話繼續說下去:「走訪了鄰居之後也說,我們發現宋剛平時存在家暴的現象,但是只要你的母親和你劃清界限,宋剛的暴力中心就會全權轉移到你身上。」
她看著淚流滿面的宋舒,眼底卻露出同情之色:「這也導致姚美清在後期不得已放棄了你,讓你直接睡在客廳里,甚至有的時候會助紂為虐,幫著宋剛一起家暴你。」
「要是沒有你就好了,要是沒有你,沒有這個家,我就徹底自由了。」
獅子看著宋舒一字一句說道。
「有人聽到你母親這麼對你說過,而你,也因為這個,非常憎恨她。」
「所以你才會想要殺掉媽,就為了讓白昭翟能自由?」
白超睜大眼,只覺得背後汗毛倒豎。
茅台搖頭:「對於她來說,這次動手應該是臨時起意,是被我釣起的魚,因為她的主要目標並不是母親……在青少年時期,父母能夠給孩子帶來的影響是巨大的,可以給她們帶來新生,也可以給她們帶來後半輩子的陰影,對你來說是後者吧,宋舒。」
她嘆了口氣:「你對他們雖然憎恨,但在潛意識裡也認同了,如果沒有你這個女兒,那你的母親就可以獲得自由和幸福……這也是為什麼,這些年你一直控制不住,想要對像是珍珠那個年紀的女孩兒下手。」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宋舒被他們一再逼問,兩眼通紅:「伯母確實是我一時衝動,年紀大了,心衰是很痛苦的毛病,我比任何人都知道……我只是想要幫幫你而已,為什麼要這麼冤枉我?」
「想幫我?」茅台淡淡道,「還是非常自戀地想要貫徹你心中的信念,認為所有的孩子都是在拖後腿,所有的男人本質都很壞,而所有一切的家庭都是籠子,讓女人無法獲得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