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什麼要和一個殺人兇手共情?」
茅台淡淡道:「你想幫我,你做的事情就是對的嗎?你知道因為你過去殺死了一個叫做孫曉藝的孩子,她的父母就因為失去孩子鬱鬱寡歡,最終在兩年裡相繼離世嗎?」
「我說了,我不明白你在……」
「告訴我孩子在哪兒,否則我會在你面前一個個告訴你的這些小粉絲,她們以為的救星是什麼樣子的。按照現在網絡的傳播速度,你可能今天晚上就會被掛在熱搜上,想知道嗎?當這些非常相信你的小丫頭知道你只是一個一直陷在不幸過去里的可憐蟲,她們會怎麼想?」
茅台冷淡地打斷她:「告訴她們,如果未來她們不幸愛上了一個男人,又或者有了孩子,你可能會直接為了她們好把孩子殺掉,又或者說,當你覺得她們的家庭成為她們的拖累,你會往她們父母的輸液袋裡注射毒藥?不管是哪一個,都足夠把人嚇退吧。」
她作勢戳進宋舒的一個鐵粉主頁,在過去幾乎將宋舒的每一條微博都轉發了:「我看看,不久前才說過,殺人犯就該償命,不要說什麼理由。」
茅台自顧自地往下講,而宋舒只是一言不發地看著她,細看之下她連嘴唇都在發抖。
宋舒用兩隻通紅的眼睛死死盯著這個離他不到半米的女人,聽到她的聲音就像是某種惡魔的耳語一般往耳朵里鑽。
「知道我為什麼要接近你?我和你很像,你自己也說了,就是因為這樣,即使我是個警察你對我也幾乎沒有戒心,一心覺得你能拯救我吧?」
「我在你面前表現的越脆弱,你就越覺得我像是網上那些孩子,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加上我推開了獅子,你就更相信我會把你的話聽進去了是不是?」
「那封信是我故意給你看的,就是為了讓你同情我,繼而在我面前動手,被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背叛不好受吧?過去那些小鬼都對你言聽侍從,讓你覺得所有女人都會相信你這套鬼話,讓你覺得,殺人,這就是唯一給女性爭取權益的方法,對不對?」
茅台慢條斯理地翻閱著宋舒的粉絲列表,刻意拉長的語氣和她過去處處給人留餘地的感覺截然不同,極具攻擊性。
眼看宋舒的臉色越來越差,獅子忽然就意識到,這或許真的就是宋舒的軟肋。
病態地不斷殺死年輕的少女,實際是在殺死過去的自己,只為了兌現讓母親自由的承諾。
如果沒有要在網上「拯救」更多籠中鳥的信念支撐,宋舒最先殺死的就該是自己。
茅台舉著手機淡淡道:「如果現在告訴我們那些孩子在哪兒,至少,即使你突然消失了,她們也還會相信你所傳遞的信念,畢竟,雖然你有錯,但是給女性爭取更多權益沒有錯……或許未來這些女孩兒還會替你傳道,她們會用不殺人的方法讓更多女人獲得自由,相比直接讓她們失去信念,這樣會比較好吧?」
宋舒猛地抬起頭,而茅台竟在這時候慢悠悠地哼起了一首世上只有媽媽好。
她笑了笑:「拯救母親,對你來說,應該也只剩下這個了吧?現在無論怎麼樣你都不可能再繼續拯救這些小鳥了,真的希望她們再回到原來那樣的生活嗎?失去信念,回到籠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