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舒放下杯子,手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把玩著扇墜。
劉豈盯著那五顏六色的琉璃瓶,思索著這是個什麼玩意兒?
「你對我的扇墜感興趣?」
「小的未瞧過這等稀罕物,唉——土包子沒見過世面,讓王爺見笑了。
小人是個直腸子,想著失職就失職吧,勇敢認了就是,未曾想,這一來,這城裡的人就要小人的命吶!
山里呆那麼些年,還以為有天神庇佑,瘟疫就大大小小的遇了七八回,愣是沒染過,這倒好,一入皇城,直接給我下大獄了。」
楚星舒抬眸,面上有了笑意,這人絮絮叨叨說個沒完,亂七八糟的扯了一通。
關鍵的事倒是一句沒聽出來,怪不得審訊的問不出來,他好像說了很多,又好像什麼也沒說,這人……有點意思。
「這裡沒外人,起來說話吧,千千,給大人倒杯茶,大人可能口渴了。」
千千偷笑,這人噼里啪啦說個沒完,竟然比自已話還多。
劉豈發現這定安王除了人長得好看,心地也是如此善良,不過……他盯著手上的茶,口乾舌燥的,卻不敢喝。
正所謂吃一塹長一智,這個地方,笑得越好看的,指不定手段越毒呢。
楚星舒見他直咽口水,想喝又不敢喝的樣子,壓抑著笑意,「你若不嫌棄,喝我這杯吧。」
楚星舒將杯子推了過去。
「不嫌棄,不嫌棄,謝王爺賞茶。」劉豈這回捧起茶就咕嘟咕嘟喝了個乾淨,著實是渴了,還有些意猶未盡。
楚星舒問:「可要再來一杯?」
「怎敢勞王爺親自動手,小人自已來。」
「不妨事,順手為之,你不必緊張。」楚星舒為他續了一杯,纖白的手指,再次拿起扇子,輕輕搖著,自已卻再不喝茶了。
劉豈解了口渴,心弦鬆了下來。
「大人這一路過來,不容易吧。」
劉豈長嘆一聲:「路上艱辛也就算了,只是這被關了進來,還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出去。
說來小人也冤枉啊,這押運官連人都沒送過來,小人也不算交接了差事呀,怎麼這屎盆子就全部扣我頭上來了呢?」
「人沒有送到……在哪裡發現被丟的?」
「我派人一路查過去,最後在虎躍山看到六具屍體,還撿到了一塊腰牌。
那屍體死了多日,只剩白骨和一些腐皮了。死的究竟是要犯,還是押運官這也說不清楚,小人真是百口莫辯。」
「虎躍山離玉峰塔遠嗎?如若按押運流民的腳程算,大概幾天能到?」
「這遠還是蠻遠的,我左等不來,右等不來,派去的人才越尋越遠,只不過我派的人是騎快馬去的,若論腳程……至少也得十來日。」
楚星舒抿唇,沉吟不語,劉豈也再不敢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