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林若雪向來吃得好,見慣了江淮那樣的仙品,再見徐青方才那自以為邪氣的一笑,只覺得胃裡為數不多的內容物都在翻騰。
她這樣想著,徐青卻已經移開了目光,落在一旁拿著劍時刻提防著他的雙喜身上。
雙喜原只是個守城的小兵,本沒受過什麼專業的訓練,再加上第一次應對這樣緊急的場面,舉著劍的手都有些不穩,只一雙眼死死地盯著高坐馬上的徐青,一副時刻準備上去拼命的模樣。
沒什麼本事,卻徒有一腔剛烈,這在徐青眼中便如個笑話一般。
徐青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最終目光望向他顫顫巍巍握著劍的那隻手,便瞭然似的輕蔑一笑:「沒怎麼拿過劍吧,小兄弟?」
原本便對自己的身份和出身很是在意,徐青這句嘲諷便是直直地刺進了他心裡。那埋在心底的自尊心便如同被重物拖著似的猛地被扯了一下,可也就一下,雙喜面色一抖又恢復了之前的凜然,手中的劍只攥得更緊。
他望著徐青冷笑道:「我再不濟,也強過你這叛國的賊子,你若敢傷姑娘一根毫毛,我還是要同你拼命!」
林若雪聽他話里這樣尖利,心中便生出些不安,是以安撫地將手輕輕搭在他的腕上,唯恐言語刺激下徐青再對他動手。
徐青將她的動作收於眼底,頗覺有趣地一笑:「一個小卒子也要這麼護著?」
「嘖,你,小屁孩——」
徐青朝雙喜楊揚下巴,「別要打要殺的了,回去給你們少將軍送信去,跟他說他心尖兒尖兒上的人——」
他笑著意味深長地看了林若雪一眼。
「現在可在我手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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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喜最終是在他的威逼下推去給江淮送信。
但其實林若雪覺得,就算沒人去通知,到時候她久久未歸的消息從京都傳來,誰也都能猜得出是誰擄走了她。
再怎麼品,也只能品出些戲謔挑釁的意圖來。
她坐在去往都督府的馬車上,瞧著那個坐在對面,正似笑非笑望著自己的人,十分嫌棄地白了一眼,就將目光移向窗外隨車身緩緩移動的流景。
人長得這樣草率,彎彎腸子卻七拐八拐花里胡哨的,實在惹人厭煩!
不過至少有一點是值得慶幸的。
江淮還活著,並且還有來營救她出去的能力。
不知是為了時刻盯著防她逃跑還是怎的,徐青一個大男人有馬不騎,非要和林若雪這樣面對面坐著。察覺到對面少女嫌棄撇開目光的動作,他挑眉笑道:「就這樣見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