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掛斷後。
俞昂緩緩呼出一口濁氣,腦中還盤旋著母親所說的話。
耳邊是心跳震動後發出的翁鳴聲,缺氧帶來間或的大腦空白,讓他的全身仿若只剩下沒有生氣的皮囊,漫不經心地地遊蕩在這狹小孤獨的空間中。
躁鬱,悶頓的感覺致使他的四肢細微的顫慄著,他極力壓制著,靜寂的空氣中傳來微喘。
俞昂捂住雙眼,想要制止眼前出現的各種畫面——賽車在道上疾馳,彎道上輪胎的火花滋滋飛射,高挑瘦弱的中年男人坐在駕駛室,眼睛猩紅,奮力朝著刺激的快感赴死,全然忘記了自己在家裡等待的妻兒。
然而閉上眼,耳邊又響起男人怒吼的咒罵,無數藥瓶散落一地,他推搡母親的肩,一遍遍地詆毀俞昂。
事後他清醒,痛哭罵自己該死,用力扇自己的耳光,直至臉頰腫脹,嘴角破裂,又是母親原諒的哭聲傳來……
猛地睜開眼,俞昂大口地呼吸,臉色蒼白,他這次很快清醒。
……正常人。
俞昂自嘲,他才是不正常的人。
五分鐘後。
俞昂回到了直播場地,他已然恢復了狀態。
遊戲還在繼續,飯桌上的氛圍徹底打開,由朱寒轉動酒瓶。
在俞昂恰恰落座時,許席林掀起眼皮,頗有些正經地問道:「牙老師,你還好嗎?」
俞昂稍稍一怔,扯出一抹笑,「沒事,接了個電話。」
許席林道:「你好像出了很多汗。」
一聽這話,其他人也朝俞昂看去。
「。」
俞昂接過蘇秀文遞過來的紙,在額上輕拭。他垂著眼眸,沒去看許席林的眼睛,道:「我懼熱,不用擔心。」
許席林語氣輕然,像是在懷疑他的解釋真假般,「這樣啊。」
不過,他也沒再繼續多問,其他人自然也沒多想什麼。
同一時刻,酒瓶穩穩停下,順著瓶口的方向看去,正對著俞昂。
俞昂無奈地彎唇,看向對面的朱寒,道:「真心話。」
朱寒十指攀在桌邊,咬著唇思考著,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見他這麼猶豫,夏勝出來緩解氣氛,以輕鬆的語氣給朱寒示意提問的方向,「朱寒,你可得仔細想想啊。我們一開始就定了遊戲規則,獨絕無趣的提問!我覺得俞前輩應該是我們所有人中,最受觀眾期待的嘉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