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抓住安玉的手臂,指骨突出,逐漸使力,屈腰靠近她,低聲道:「安姨,你應該最清楚,我爸發瘋是什麼樣。」
第一次稱她安姨,竟是以這樣的場景。
安玉被他眼睛裡的狠厲嚇到,喉嚨像被什麼扼住了,縮進一個深深的窩。她能看到俞昂的瞳孔在震顫縮小,像快要爆發的狐狸。
如此熟悉,是她曾經親眼撞見過的,俞凱松的模樣。
「他什麼也沒留下,」俞昂清幽的嗓音是利刃,慢慢抵向安玉的大動脈處,「唯獨給了我狂躁症,讓我變得和他一樣,你知道嗎?」
安玉猛地點頭,「知、知道,我我我知道。」
她的嘴唇都在顫抖。
下一秒,狐狸眼在一瞬的眨眼間變換,手臂上的力氣也鬆開,那團肉好似被爛掉的蘋果。
「要讓我知道你見了母親,我不會放過你。」
俞昂起身,居高臨下地睨著她,把還驚魂未定地安玉扔在那裡。然後在吧檯處結帳,淡笑著拿出比帳單上多許多的金額,對店員道:「那位女士,請你們多關注,她——」
他往裡看了一眼,很輕,又收回,「她精神不太穩定,如果必要,請為她叫救護車。」
「好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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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俞昂精神不振,許席林晚上沒有折騰他太久,只兩次就出來了。俞昂抱著他,想繼續,許席林還是忍耐著,把人抱去洗澡。
許席林怎麼會沒有發現,俞昂今晚吃得藥量比平日重一些。
溫水淹沒到鎖骨的位置,讓俞昂冷靜了不少。他靠在許席林的胸膛上,沒骨頭似的要人抱著,只有用力,才能感覺到足夠的安全感。
許席林先是問他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俞昂搖了搖頭,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許席林輕笑,「就這樣,剛才還想要?」
俞昂垂著頭,把玩著許席林的手指,「只有那種時候,我的思緒才會完全被快/感占領,不用想其他。」
「想說說嗎?」許席林也低頭,用額角輕蹭著俞昂的耳朵,柔軟又有稜角,「今天我離開的時候,發生了什麼?」
俞昂默然許久,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聲音有些不自在的崩,「當初離婚,不是我膩了,只是為了讓你下定決心,說的氣話。」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