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桑看都不看郝無名,直接閉上了眼睛。
顧桑一副不欲說話的模樣,勾的郝無名越發抓心撓肝的難受,卻又窺探不到真相。
郝無名發現顧桑並不知顧九卿的真實性別,據他暗中觀察,顧九卿看顧桑這個便宜妹妹的目光可不單純,兩人形影不離,他不相信顧桑沒有察覺端倪。
對於顧桑來說,顧九卿可是她的長姐。如果滋生出念頭,那可就是有悖常倫的妄念,瞧著兩人分明像是有幾分情意……
郝無名摸了摸下巴,餘光掃了眼顧桑的頭髮,隨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莫不是斷髮斬情?
顧桑以為顧九卿同她一樣都是女子,無法衝破這段『驚世駭俗』的念情,狠心斬斷這段無疾的情妄。
即使這樣,顧九卿仍未道破自己的男兒身。
造孽哦,情路堪憂。
自以為窺探出了某種真相,郝無名背著藥箱,一臉滿足地離開。
……
雨停歇。
梅沁將湯藥和飯食一併端進了屋,顧桑病懨懨的,完全沒什麼胃口,本不欲喝藥吃飯,轉眼又想,憑什麼自己要為顧九卿絕食斷藥?
她才是無辜的受害者,她沒有錯,該付出代價的人不是她,不該做出傷害自己這種愚蠢的做法。
她就等在這裡,等著顧九卿再次來殺她。就算是死,她也不要做個體弱的病癆鬼。
顧桑安靜地按時喝藥吃飯,也不擔心顧九卿是否會在他的湯藥飯食里下毒。
然而,她設想中的下毒死法始終未至。
顧桑的身子一日日轉好,從她走三兩步一大喘到恢復活蹦亂跳,顧九卿始終沒有出現過,顧桑也沒找過他。
他們住在同一座山莊,同一片屋檐之下,兩個院子甚至毗鄰而居,從曾經的朝夕相處到如今的咫尺不見,竟似形同陌路。
顧九卿就像是徹底遺忘了她這個死裡逃生的漏網之魚。
病情治癒,但頭頂始終懸著一柄利刃,不知何時再次落下,始終讓她惶惶難安。
梅沁一邊整理衣裳,一邊看向呆坐窗邊的顧桑:「姑娘,今兒天氣好,可要出去走走?」
顧桑說:「山莊裡的景色都看膩了,沒甚可看的。」
梅沁還想說什麼,顧桑卻道:「幫我找本閒書。」
「是,姑娘。」
梅沁將箱底的話本子翻找出來,結果顧桑看了兩眼,就意興闌珊地擱在一旁。
她撐著下巴,望著窗外金黃的銀杏樹發呆。
秋風蕭瑟,風卷落葉,小扇子似的銀杏葉隨風飄落,轉眼就是一地金黃。
梅沁發愁地看了一眼顧桑,深知顧桑如今的狀態與大姑娘有關,卻又不知具體為何,想勸又不知該如何勸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