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頓的兩三秒里,鄭豐林強忍著胸腔裡面的劇痛,開始爬,結果爬了還不到一米,就被「活過來」的王大娘追上,又是一頓摔。
在圍觀群眾看來,鄭豐年那裡才是最可怕的,因為一家四口裡,王葉子的死狀最慘。
他的頭破了,衣服上儘是血跡,四肢全部扭曲著,卻比活人還要靈敏。
他打夠了,就掐住鄭豐年的脖子,冰涼的手似乎想從脆弱的脖頸,拿走這具身體的溫度。
鄭豐年快沒氣了,王葉子就鬆開,緩過來了,就掐住,快沒氣了就鬆開,緩過來了,就掐住。
鄭豐年同樣被打得很慘,同樣掙脫不開,他就跪在那兒,在生與死之間反覆橫跳。
四個人現在是什麼想法?害怕?後悔?下輩子一定做個好人?還是祈求老天的保佑?
他們或許沒有想這麼多,只一心想著,怎麼才能避免自身的死亡,瞧,親手殺過人的人,知道生命只有一次。
怎麼才能避免自身的死亡?反擊?逃跑?求饒?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不論怎麼努力都逃脫不掉的無力感,很容易讓人崩潰。
就像不會游泳的人,被扔進了水裡,拼命掙扎了,真的拼命掙扎了,但還是阻止不了河水進入他們的鼻腔、喉嚨、肺,最終窒息死亡。
小破院的距離遠,蕭遠之在下田的時候才聽到動靜,因為昏昏欲睡咒,謝澄安也起晚了。
發現蕭明允沒有在抄書,謝澄安就出來找他,結果、蕭明允那麼高的個子、一下就找見了,從上千人里。
蕭明允:「安郎?」
動作流暢的王家軍突然卡殼了,鄭豐年幾人能跑的趕緊跑,不能跑的就爬。
因為昏昏欲睡咒,謝澄安到現在都還不太清醒,他揉了揉眼睛,為了讓蕭明允能夠看清他眼睛裡的:「怎麼回事?」幾個字。
蕭明允:「打架呢,你別看。」把人拉到自己的身後,拽住,不許亂跑,也不許亂看。
謝澄安從蕭明允的背後探出一個小腦瓜,在人與人之間的縫隙里,看到一星半點,看熱鬧知道站在最後面,不笨,說蕭明允。
王葉子、王娘子、王大爺、和王大娘,眨眼的功夫就追上了逃跑的四個人,飛著,根本不是正常人類能夠達到的速度。
謝澄安一下就清醒了:「明允,比你還厲害的人出現了!」
蕭明允:……
什麼?比他厲害?動作流暢的王家軍突然卡殼了,鄭豐年幾人能跑的趕緊跑,不能跑的就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