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人生太悲哀了,所以那時,尤聽毫不猶豫地走了過去,將白念昭護在身後。
最開始做任務時,尤聽只將人當做是個任務對象。
可白念昭是個活生生的人。
她用自己的方法,一步步,笨拙卻又真摯地向著尤聽展示她的真心。
面對這樣純粹的喜歡,尤聽的第一反應是退縮。
她喪失了記憶,但她直覺自己應該沒有碰觸過什麼情情愛愛的東西。
人類趨利避害的本質,讓尤聽習慣性地選擇踟躕不前。
她不希望白念昭傷心。
但更無法確定自己的心意。
陌生而不明的情愫,讓尤聽在面對白念昭時頗有幾分束手無策。
她希望將人趕走,遠遠地幫助白念昭就好。
但偏偏小兔子自己三番兩次地跑到面前,對著她可憐兮兮地撲閃著眼睛。
鬱氣便怎麼也發不出來。
尤聽,總是對白念昭心軟的。
長睫微微輕顫了幾下,腦海里有一幕幕的畫面如走馬觀花一般地輪轉而過。
那些她以為早就忘記或者記不清的瑣碎小事,如今看來卻依舊清晰可聞。
最後停留在白念昭大晚上跑來的那夜,她拉著自己的衣角,泛著水色的眼裡儘是破碎的絕望。
「姐姐,」她語帶祈求,「別不要我。」
尤聽緩緩睜開眼,極輕地嘆了口氣。
那時她就應該有所感悟,其實不知不覺間,她早就丟不下這隻小兔子了。
視線下落在被風吹起的紙頁上,她探出指尖,再次點在「喜歡」兩個字上。
忽然揚了揚紅唇。
好吧,她承認。
她好像,是有些喜歡白念昭。
……
……
自從那天尤傲風跑到公司樓下,反而鬧出了場笑話後,尤聽就一直沒再聽過這對父子的消息。
這天,她突然接到一個電話。
竟然是尤父打過來的。
電話那頭半晌都沒說話,直到尤聽忍無可忍:「沒事我就掛了。」
尤父才出聲:「等等。」
他嘆息,聲音透著濃濃的疲倦。
「這些日子,其實我想了很多。」
「你小時候其實很喜歡跟在我身後跑,叫我爸爸。」
他本以為自己會被這些破事忙得焦慮難眠,但恰恰相反這些天來,他都睡得極沉
甚至做起了夢。
夢裡,是很多很多年前。
都是些細碎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