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問黎眼皮微掀。
「凍瘡藥。」
周令宜嘖嘖兩聲:「我說,你去年前年大前年拿了那麼多,今年乾脆算了。夫郎又不是你的。跟貓看著缸子裡的魚似的,拿了藥也只能幹瞧著有什麼用。」
周令宜走過去,哥倆好地將手往方問黎肩上搭。
方問黎側身躲開。
周令宜落了個空,熟練改成負手。他哼一聲道:「孤家寡人。那些個藥可是好藥,你拿了也用不上,不賣。」
說著他往藥鋪後頭走。
方問黎冷不丁出聲:「今年能用上。」
周令宜:「用強的?」
「明媒正娶。」
周令宜笑了起來:「行,我就最後信你一次。小六兒,給他拿。」
「大夫!大夫!」
話音剛落,一道急切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聽著是急症。
周令宜臉一苦,捂著肚子揉了揉。「都怪你,耽擱我用飯。」
方問黎:「餓不死。」
周令宜氣急敗壞指著門:「你滾!」
方問黎往邊上一撤,餘光瞥見來人,目光一定。垂在身側的手捻動。
「大夫你看看我的腿啊。」
「喲,斷了。」周令宜抬頭見方問黎拿了凍瘡膏還在,也不知道這人還要做什麼。
方問黎去藥台後頭的凳子上坐下,長睫低垂,眸光不定。
那邊,周令宜已經開始動手檢查。
「你這是滾下坡了,一身泥。」
男人身體僵硬一瞬,又繼續疼得哎喲連天。
周令宜挨一下男人哆嗦一下,搞得他不得不讓小六兒過來把人按著。
忙碌一通,接了骨又固定好,周令宜給他開藥方子。
「名字?」
「萬山崖。」
方問黎撥弄瓷瓶的手一滯。
毛筆落在紙上輕掃而過,藥方好了,這邊的周小六熟練地抓藥。
周令宜問:「你如何回家?」
萬山崖腫著一張臉,懨懨道:「煩請大夫讓人去柳街陳家酒肆叫一下我兄弟王章。」
「那你等著。」
招呼藥童去,周令宜這邊去洗了手趕緊吃飯。
至於方問黎,這麼大個人還能虧待了自己。
就他一天閒得慌,銀子也燒得慌。方夫子的日子過得可比自己滋潤多了。
另一頭,萬山崖的兄弟帶著不知哪兒找來的鹿車,也就是獨輪車過來接人。
三四個酒囊飯袋齊心協力將萬山崖搬走,吵吵嚷嚷著遠去。
方問黎見狀,跟了上去。
「我說萬哥,昨天兄弟們叫你出來喝酒你也不出來,怎麼一晚上腿就這樣了?。」
「別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