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青魚白眼一翻,扔下話就走。
氣得那曾四郎咬牙切齒,罵罵咧咧個不停。話里夾爹帶娘,好不難聽。
「人好歹是個哥兒,口下留德。」邊上的魚販子道。
「多管閒事!」
曾四郎氣不順地沖旁邊人呸了一聲。
鄒逢春從自家鋪面出來,看陶青魚路過叫住人。「魚哥兒,好久不見你來賣魚了。」
陶家的事兒沒張揚,知道的人不多。
陶青魚笑笑,只道:「家裡魚塘里的魚都賣完了,這才沒來。」
鄒逢春點頭,瞧見他水桶里的黑魚,驚了一下。
「喲!河裡的魚?」
「是。碰巧抓到的。」
這魚市賣魚的都是賣的自家魚塘里養的魚,多是好養的鯉魚、鰱魚,還有些草魚、鯽魚。黑魚在魚市上不多。
這東西刺少,尤其是河裡抓的那更是味道鮮美,在魚市上也受歡迎,能賣得上價。
鄒逢春看他拎著桶走了個來回,對面擺魚的地方也滿了,便道:「你要不放我家旁邊?」
陶青魚眼睛一亮,立馬擱下水桶:「那就謝謝鄒叔了。」
鄒逢春看他坦率,也哈哈笑。他就喜歡魚哥兒這不扭捏的性子。
「你都叫我一聲叔了,客氣做什麼。」
木桶擺在鄒家魚池子邊,背簍倒過來當成凳子。陶青魚時不時吆喝幾句,就等著客人上門。
「黑魚?」一個嬸子挎著菜籃子,側身看著水桶。
不用陶青魚開口,陶青書立馬笑著道:「是,做年夜飯正好。」
「我要了。」
陶青魚看了一眼自家弟弟的快速變臉,笑問客人:「可要殺?」
「不用。」
陶青魚將魚抓起來,這魚還有活力,抓住時尾巴甩得水嘩啦響。看得婦人更是滿意。
陶青魚利索地用稻杆穿過魚嘴魚鰓,婦人拎過。
「誠惠……」
「不用找了。」嬸子將一小角銀子往陶青魚手裡一放,用憐憫的目光拍了拍他的手就走了。
陶青魚不明所以。
「她什麼意思?」
陶青書撓撓頭,又恢復那股子靦腆勁兒,小聲道:「酒樓里有些大客心情好了也會給我們跑堂的賞銀。」
「行吧。」陶青魚看著手裡這一角銀子,「今兒沒白來。」
「早知道多下幾個籠子。」陶青書小聲道。
「家裡也沒籠子了。」
剩下的一點鯽魚被兩個客包圓了,陶青魚清了木桶跟鄒逢春招呼一聲。
正要走,那曾四郎搖搖晃晃到了自己跟前兒。跟落枕似的,學那些有錢人歪著腦袋鼻孔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