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篾卻並不是這麼想的,常青和衛子榛不同,衛子榛是皇子,將來是要做一國之君的人,自然不能過度溺愛,以免養出個驕縱的性格,是以他對衛子榛是嚴苛了一些,但說什麼不上心、棄之如履,自然是不可能的。
他至今也想不明白,到底是什麼會讓他倆變成後來那般死敵一般的關係,衛子榛更是一副弄不死他就誓不罷休的架勢。
邱季同被他這無所謂的模樣激怒了,三兩步走上前,蠻橫地將人一把從地上提溜了起來,怒目橫飛道:「你現在憑什麼一副沒事人的樣子躺在這裡?!」
被綁在沈篾右手上的鐵鏈被他拽得嘩嘩作響,就算是右手關節被拽得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音,他臉上的表情也沒有任何變化,他就像是看一隻螻蟻一般看著邱季同:「不過是一隻只會狂吠的家犬罷了,有本事你就像我殺紀景行那樣用你的劍捅進我的胸膛里,將那顆心臟攪碎,直到它永遠不會再次跳動,你敢嗎?」
在沈篾還活著的時候,邱季同就曾因為幫衛子榛處理各個他眼中的釘子,而被人說是衛子榛手底下養的一條瘋狗。
邱季同本就是奴隸出生,一輩子都被人看不起,用曾是奴籍這個事情嘲諷他,所以他憎恨所有把他看做下等人的目光,包括狗這個稱呼。
「你……」
邱季同看著那張欠揍的臉,一手揪著他的衣領,另一隻手緊握成拳,上面青筋暴起,一副就要砸下來的架勢。
但那拳頭卻還是久久沒有落下來,沈篾看了看那隻高高揚起的拳頭,又看了看被氣得怒目圓睜的邱季同,眉眼間儘是玩味:「怎麼,不敢打嗎?」
兩人就這麼僵持了良久,最終邱季同帶著濃重的不情願將人鬆開,冷哼一聲後摔門離去。
等人一走,屋內又重回像剛才一樣的寂靜,沈篾順著牆壁無聲滑落,在黑暗中摸索到了自己那隻被拽得脫臼的右手手腕,正準備自己摸黑接回去時,另外兩隻溫厚的手掌覆蓋上來。
手的主人先是用靈力暫時將沈篾的痛感隔絕,然後熟練地幫他接好了手。
「你不還假死著嗎?這麼明目張胆過來找我,就不怕事情暴露嗎?」
就算那人沒說話,但沈篾還是認出了他的身份,畢竟現在能對自己這麼好的也就只有紀景行了,另外一個可能不顧危險來救他的傻子才剛被他氣跑。
紀景行的聲音從黑暗中響起,但他卻並未回答沈篾的話:「你不用為我做那麼多,就照你的那個捅法,就算是再捅上十刀我也死不了。」
說話間,幽藍色的火苗又亮了起來,它就和之前一樣趴在紀景行肩頭上,照亮了一小片的黑暗,紀景行巧妙地控制著火苗的亮度,讓他可以照亮,又不至於讓光線從窗口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