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鳴愣了,他看著鏡子裡的人,像極了毫無靈魂的鬼魅,笑容,語氣,都帶著令人反感的惡寒。
他鬆開了他,打開了浴室的門:「最後一句話,我當今晚都是你醉酒的胡鬧,開門,我不想因為這件事又請你喝茶。」
「是因為程之逸嗎?你睡我一次,會背上對他不忠的罪名,你害怕這個,對嗎?」周衍舟看著鏡子裡的背影。
「和他沒關係,有沒有他,我都不可能如你的願。」時鳴說完,正要走出了浴室,身後的人忽然道:「如果我說,他現在身邊有我的人呢?你也還拒絕嗎?」
時鳴猛然轉身盯著他問:「什麼意思?」
「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周衍舟也轉過身來,身上的熨燙好的襯衫早已揉皺,胸口染著粉紅,還有剛才被時鳴壓制的一些劃痕,他笑著說,「他現在除了對論文考核焦頭爛額以為,應該會感覺得到冷,因為瞄準鏡的十字線正對著他的頭。」
周衍舟扯著時鳴的衣襟,把人拉了回來,一隻手緩緩地纏過他的腰,另一之手開始解他的紐扣,聲音低了幾分:「我好言相勸的時候,你非要和我講道理,現在把局面弄成這樣,開始聽話了?」
時鳴的胸膛劇烈地浮動著,他大腦飛速地運轉,思考著周衍舟這些話。
對方卻像是猜出了他的心思,低笑說:「你剛剛不是說就算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也要去想那百分之一的影響嗎?那現在輪到程之逸身上了,是不是萬分之一的概率,你都不敢去賭呢?」
說話間,時鳴內襯的扣子已經都被解開,周衍舟冰涼的手就流連在他的胸口,微微仰頭用唇去碰對方的側頸:「真好聞,鳴哥你身上真好聞!嚇傻了嗎?」
說話間,周衍舟已經放開了他,看著時鳴此刻的表情,他有些想笑:「就一次,等我們完事兒之後,我立刻告訴我的人撤,這裡都開了屏蔽,你的消息和電話是傳不出去的,鳴哥,想清楚了就出來,我在床上等你。」
第90章 定局19
浴室內剛剛升騰起的熱浪,被周衍舟抽離而去,時鳴扭頭看了一眼鏡子,眉眼間的急色騙不了人,他還是擔心他。
無論再失而復得多少遍,程之逸永遠都只把自己置於危險。
「你是可以嚼碎黑暗的獠牙,不要因為我成了乖順的貓。對抗罪惡,總會有一些不得已而為之的取捨,但程之逸永遠不需要你的後顧之憂,做你想做的事。」
這些斬釘截鐵的字句就迴蕩在耳畔,時鳴知道無論是溫華會展中心那個訣別又篤定的眼神,還是養蜂場的大火燒毀了他關於自己的記憶,程之逸一次次把自己置於危險,逼著時鳴去施展手腳,這些難言的背後,都是程之逸不想重蹈覆轍——
父親被凌遲在自己面前,而他什麼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