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鬼露出猙獰的笑容,「如此痛快的對決,已經多少年都沒有過了……來吧,這便是為我們準備的最好的戰場!」
意識空間內,不管受多重的傷也會恢復如初,這對於他和沈彌這樣的戰鬥狂熱者而言,無疑是最棒的事情,身體不再是拖累,不再是束縛,可以盡情的,酣暢淋漓的戰鬥!
刀鬼說完,手中的鏽刀向前一探,刀鋒划過地面的血池,化作一道血色彎月朝著沈彌橫掃而去!
沈彌也不甘示弱,抬手也是一道天雷月揮出,兩道半月刀氣在空氣中碰撞交匯,發出巨大的轟然之聲,血池頓時如海嘯般波動起來,血浪翻騰,潑灑成漫天血雨!
點點猩紅中,沈彌抬刀再次越上!
這血色煉獄中,兩人仿若兩尊從地獄爬出的惡鬼,一次次交鋒,一次次揮刀,兩人的身上不斷被劈出刀傷,眨眼又恢復。
身體和血肉好似在這場沒有盡頭的戰鬥中逐漸融化,感受不到疼痛,只有戰鬥的愉悅。
這片天地猩紅的空間裡,刀鬼和沈彌身體的血肉一點點融化,露出內里的森森白骨,血肉如蠟燭般融化低落,只剩下兩具骨架,手中依然握著自己的刀,朝著對方揮砍過去!
消除一切障礙,只為了最純粹的廝殺,鐺鐺作響的嗡鳴聲,仿佛潑墨般隨著動作漫天舞的血點,一切的一切交織在一起,刺目,銳利,仿佛能融化人的靈魂。
這本該是酣暢的,沈彌夢寐以求的戰鬥,跨越另一片時空,從一個世界到另一個世界,沈彌追求的,不正是拋棄一切,只求一場這樣的戰鬥麼?
可是……
不知為何,沈彌卻沒有自己想像的高興,他的內心隱隱想起,自己似乎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以至於在這樣的戰鬥中,他也無法真正投入進去,更無法去享受。
混沌迷濛的腦海中,沈彌看到了一個身影,站在自己面前,看不清面容,只看得見修長高挑的身形,被掩在一片暗色的陰影中,只有一隻火紅的楓葉吊墜,紅得耀眼。
是……誰?
淋漓紛飛的血雨中,沈彌的目光微斂,迷茫起來。
……
半個月的時間,很快過去。
「聶溪。」
逍遙山上,宗主叫住了前方的背影。
聶溪的腳步頓了頓。
「你應該知道,此行兇險。」
宗主道,「你真的要去?」
高馬尾在空氣中輕輕飄動,聶溪沒有回頭,「宗主,我的劍法如何?」
宗主一愣,隨後道,「你天資聰穎,自小便有過人天賦,劍法自是天下無雙。」
聶溪自嘲地笑了笑,「那日與沈彌在逍遙山一戰後,我便時常在想,為何這麼多年,我的劍術一直未有進步,始終停留在瓶頸之前。思來想去,還是心中猶豫太多,牽掛太多。我這一生拔劍無數,為劍宗,為戰隊,總有無數理由,卻獨獨沒有為自己。」
宗主眉頭微皺,以為聶溪是在怪他,「逍遙劍宗培養了你,這麼多年,劍宗的發展,你功不可沒。」
聶溪知道,宗主是想勸他不要去。
這一次進入天墨迷宮,九死一生,逍遙劍宗如今已經大不如前,若是聶溪死在界縫裡,劍宗必然元氣大傷,一蹶不振。為了宗門著想,聶溪不應該去。
聶溪搖搖頭,「宗主,我已經為劍宗拔了太多次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