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陌道:「春宵一夜。」
祝景灝眸子一動。
「然後被一群女鬼吸乾精氣,玩到死。」
祝景灝眸子凝住。
余陌自誕生以來還未向任何人跪下過,這次被迫屈尊,他牢牢在心裡記了一筆。
不知過了多久,相靠的船頭分開,靡靡之音漸漸遠去,船也靠上了岸。
老船夫這才長鬆一口氣,舉著衣袖擦擦臉上、脖頸上滲出的汗,「阿彌陀佛阿彌陀佛!你們兩位可是走運,快走吧!」
「這個仙子是何時……」
「哎呀別問了,快走吧!別在這裡停太久,看完就趕緊離開!」老船夫催促道。
余陌和祝景灝被推下船,只得作罷。
老船夫和船漸漸消失在廣渺的煙波江上,他們也轉身下了碼頭。
此時還是早上,霧氣未完全消散,這座山腳下的小村莊顯得格外寂寥陰森。
「它竟比我離開時還破敗了一些。」祝景灝感慨道。
余陌看這到處枯死的樹、成群成群的烏鴉聚在百姓茅屋頂上,骨碌碌轉著眼珠子好像要隨時準備俯衝下來撕開一個人拆吞入腹,道:「這地方靈氣衰弱,邪氣反而增多不少。」
他察覺到了祝景灝其實是有些失落的,故地重遊,卻物是人非,任誰也豁達不起來。
他伸手捏了捏祝景灝的手心,兩片肌膚相貼,溫度傳遞,他想,這樣應該能安慰到人吧。
祝景灝手指蜷縮了一下,道:「沒事。這裡已經和當年完全不一樣了,祝家燒了個精光,什麼也沒留下。」
意思是對現在的他來說那些建立在廢墟之上的新事物,是陌生的。既不曾相處過,何來傷心呢?
雞鳴聲粗嘎響起,驚去茅草上的烏鴉。
陸陸續續有人家出來,可奇怪的是,每個出來的人,臉上無一例外都掛著喪氣,毫無生機,仿佛行屍走肉一般。
祝景灝看到臨近的一家出來個老嫗,上前打聽道:「大姐,您知道這附近有個叫『師小琴』的人嗎?」
老嫗一聽這個名字像被戳中了什麼機關一樣,渾身一震,驚懼往後退著上下打量他,那異樣的眼光似乎在看什麼極為可怖的東西。
「我……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是什麼人!是什麼人派你們來的!滾!滾出去!!」
她推搡著將祝景灝趕出來,然後連滾帶爬跑回屋裡倒插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