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幽幽說風涼話:「比你更瘋的人出現了,哈哈。」
笑的那兩聲還是沒有語調的機械音。
裴令把杯子舉起來:「過來喝了這杯,我就放你走。」
其實楚澤要走的話他根本攔不了,但這也算某種試探。
楚澤始終笑著,毫不掩飾自己打量的目光,將他從頭到腳看了個遍,走過來接住了玻璃杯。
還故意碰到了他的手。
非常爽快地仰頭喝了乾淨,放下杯子就走。不過走到門口時又停下來,回頭道:「其實我也挺想睡你的。」
……這是他的榮幸了?
所以裴令該裝作高興起來,感激涕零感恩戴德。
實際上他只感到煩躁。
所以只能似笑非笑,冷冷開口道:「現在滾吧。」
等到楚澤滾遠了,裴令走到水池邊,開始洗手。
洗到第三分鐘時,系統忍不住了:「我要是現在提到裴予質,你會不會又發瘋?」
「你已經提了。」裴令道,「他在做什麼?」
「工作,頭痛,一邊頭痛一邊工作。」
裴令皺眉:「他經常頭痛嗎?」
「不知道,我也才來一個多月啊。」
裴令深吸了一口氣,終於關了水龍頭。轉身就要將楚澤用過的杯子扔垃圾桶,但顧忌被楚澤發現,頓了頓,還是忍耐著放進了水池。
做戲得做像一點。
他又問系統:「裴予質為什麼會頭痛?」
「不好說,要不你自己感受一下?」
裴令正想問他要怎麼感受,就突然感覺到頭部一陣劇烈疼痛,痛得他差點就彎下腰來。
下意識緊緊抓住餐檯的邊沿,裴令強迫自己深呼吸,過了半分鐘才勉強適應了這種疼痛。
這種感覺……仿佛有兩股力量在腦海中拉扯,每一股都是從血肉中長出來的,所以撕扯之間會導致劇烈的痛苦。
下一秒,疼痛又忽然被抽走,他甚至來不及阻止,腦海中只留下一點慣性的痛意,正在迅速消失。
「好了,你體會到了吧?」系統道。
裴令喘著氣沉默了一會兒,卻突然笑了起來,雖然笑得吃力,但連眼中都染上了痴狂的笑意。
「裴予質腦子裡有兩個勢力,我就知道,他不會徹底忘了我的。」
「但他沒想起你。」
「那更好。」裴令笑得更開心了,「在事情結束之前,他最好不要想起我。」
他不希望裴予質再為了他不擇手段。就讓他處理掉那些障礙,給裴予質留一個平穩且自由的餘生。
就算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不被當人,但他希望至少裴予質能擁有一個完整的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