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了會,里正又道:「也是因為這樣,三郎和上房那伙人不親,上房就像是周扒皮扒著他,就想要吸他的血供謝大郎。」
難怪謝三郎換了個人,這些人都沒看出來。
程筠問:「那上房的人都不去看他們?」
「去過一次,不過那次三郎在縣城留宿,沒有見到,後來上房的人再沒去過。」里正躊躇了會,「再說上房向來只認錢不認人,去看望還要買禮品,不去看三房也不會缺他們銀兩,他們也懶得麻煩,乾脆不去了。」
程筠沒接話,等著里正往下說。
「可惜好人不長命,他們在回家途中遭遇了匪徒劫殺,我們趕去的時候只剩下被砍得面目全非的屍體。」
「要不是那衣服和身形一樣,我們根本認不出來身份,當時三郎被壓在馬車底下,渾身是血,我們還以為他也……還好他還有氣。」
「那些匪徒當真可恨,殺人不償命。」
里正說到氣頭上,重重地拍著桌子,碗裡的湯汁都震出來了。
「他們沒有放火毀屍滅跡?」
里正斬釘截鐵地道:「沒有,我當時跟著去收屍的。」
程筠若有所思。
見她不說話,里正道:「說起這個,下個月九號就是他們的忌日了,你和三郎還有昭寶珺寶記得去看看他們,你才剛嫁過來沒多久,三郎沒和你說吧?」
確實沒說。
程筠搖了搖頭。
里正嘆了口氣:「去看看吧,好讓他們在地底下也放心。」
「好。」程筠拿了些錢財放在桌上,「阿伯,這些你拿著,我如今搬到鎮上去了,村里作坊的事情還要你多加照看,若出現緊急情況,記得讓人通知我。」
里正推辭道:「事我肯定幫你辦,作坊關乎到村子裡財運,你不說我都會照看,但這錢你拿回去,上次給的我都還沒花完,再拿不合規矩。」
程筠表情分外嚴肅:「我們說好的,每月四兩銀子,你不拿以後我還怎麼找你辦事?」
里正知道她的脾性,說一不二,默默地將銀子收了。
程筠笑了笑,轉移話題:「方才阿伯說三郎之前養在縣城裡,那豈不是在縣城三房也有住所?」
「有是有,但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鎮子上宅子被上房賤賣了。」
「知道縣城宅子在哪嗎?」
「這你還算問對人了,我多年前去縣城辦事,順路給三郎帶了些東西,位置我給你寫出來,你有空去看看,指不定宅子還在。」
拿著地址,程筠從里正家告辭。
去作坊通知明日去鋪子裡領月錢和米麵肉,她又和周嬸嘮嗑了幾句。
周嬸笑眯眯地道:「筠娘,昭寶留下來的那幾隻兔子你還記得不?有隻兔子居然下了一窩崽,你回去記得問問昭寶還要不要留只養起來。」
現在那窩兔子養在周嬸家,長勢喜人。
很快能變成麻辣兔頭。
「好,我回去問問。」程筠從作坊離開,去了李開傑家,給他複查給補償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