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維楨對旁邊的李侍郎拱手:「本官日後要兼顧培訓,公務上少不得有分身乏術之時,屆時要麻煩李侍郎多擔待了。」
李侍郎吃了一次虧,沒敢再露出什麼怨言,假笑道:「崔侍郎客氣了,你我乃戶部左右侍郎,守望相助是應有之義,有什麼不便儘管找本官就是。」
李元義非常滿意,捋須頷首,誇了他們一通才離開。
頂頭上司一離開,李侍郎立馬就變了臉,陰陽怪氣地說道:「崔侍郎好本事,正該是能者多勞,本官才能平平,日後若是幫不上什麼忙,還望崔侍郎見諒。」
這變臉的速度,真真是比瓦舍的雜戲還要厲害。
崔維楨一點也不驚訝,臉上甚至還帶著點兒笑意:「李侍郎謙虛了,若是毫無才能,豈能穩坐戶部右侍郎之位不過,若是李侍郎實在幫不上忙,戶部多的是能臣幹吏,總有能幫得上忙的。李尚書想必也很高興看到自己手下人才輩出吧,你說呢,李侍郎」
「你在威脅我」李侍郎臉色難看。
崔維楨挑眉:「李侍郎何出此言」
李侍郎見他裝傻,氣得胸悶氣短,但又不能再說些什麼,只能陰沉著臉甩袖而去。
廖主事在不遠處觀望,隱隱聽到兩人的討論,此時看到李侍郎吃癟,一時樂不可支,走到自家上司面前吐槽道:「李侍郎向來巴結尚書,生怕別人搶了他第一紅人的位置。尚書布置下的任務定然不敢懈怠,不然被旁人漏了頭,他肯定得捶胸頓足,追悔莫及。」
可不是麼,他今日才被李尚書青眼以待,李侍郎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了。
崔維楨心中暗想,但也沒有與下屬妄議同僚,把他帶去公事房,才把李尚書此前的任命告知他。
「尚書讓下官去理清舊帳」
廖主事驚喜地重複了一遍崔維楨的話,得到一個肯定的點頭後,他再也抑制不住激動,裂開嘴笑了起來:「下官一定不負尚書的重託,用新法理清舊帳,絕不給侍郎您丟臉。」
崔維楨今日的奏摺,各項數據和資料的採集和統計,廖主事全程參與,對於釐清並規整舊帳,他早有心得。
雖然枯燥繁瑣了一些,但並不算是什麼難事,若是做成了,肯定是大功一件的,畢竟這件事在御前掛了名的。
廖主事也明白這個道理,鄭重地朝崔維楨作揖:「侍郎的提攜之恩,下官沒齒難忘。」
崔維楨受了他這個禮,才繼續吩咐道:「此時本官只做統籌,具體人選你來抉擇,茲事體大,莫讓心懷不軌之輩混了進來。」
廖主事神色一凜,鄭重地應是,他當下就有了幾個合適的人選,一一說了出來:「他們此前一直協助核算各項數據,本分勤勉,經驗吩咐,又對侍郎您非常信服,讓他們參與進來是再好不過了。」
崔維楨對這幾個人有所印象,點頭表示認同:「獨木難支,他們也得把新法學會,才能事半功倍。每日的培訓還不夠,私底下你要多指導一下他們。」
「是,下官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