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娘對孫子的表現很滿意,面對大哥的誇獎謙虛了幾句,她才問道:「大哥原定上月中旬抵京,緣何遲到了十多天是路上遇到了什麼事嗎」
如今出行不易,路上說不定有山匪強人,或者中途生病等等,只見他們神色雖然疲倦,但屬於正常的舟車勞頓,不像是病過的,崔大娘才擔心他們是不是遇到了山匪。
王君慎猶豫了一會兒,才終於吐露了實情:「是娘不小心感染了風寒,我才推遲啟程,在家侍奉了些日子。」見四妹妹神色慌張,他連忙安慰道:「你不必擔心,娘親的身體痊癒了我才啟程的,這會兒已經沒事了。」
但崔大娘還是紅了眼,她爹娘都已經上了春秋,這麼多年來她一直沒能侍奉膝下,即便有書信聯繫,爹娘也常常報喜不報憂,就比如說這次,她壓根兒不知道娘親病了。
「祖母,您別傷心,回去後我就去相國寺上香,祈求佛祖保佑外曾祖母和外曾祖父長命百歲。」
童言童語的安慰讓崔大娘回過神來,她揉了揉孫子的小腦袋,用帕子拭去眼角的淚水,道:「等天氣暖和些,我想回去一趟看看爹娘。」
王君慎心裡算了下日子,點了點頭:「可以,我會在京城逗留些日子,到時候你再與我一同回去。」
暫且就這麼定了下來。
王家在京城的宅子已經在葉蓁蓁的監督下里里外外地打掃過一遍,這些年也一直讓下人保潔,他們一行人可以直接住下。
因為崔維楨還未得空,王君慎等人也不急,暫且休整幾天,等外甥有空再接風洗塵也不遲。
無需久候,崔維楨在第二天就結束皇差,帶著一身的疲憊回到了家裡。
景寧伯府上下歡喜異常,崔大娘見到兒子憔悴的模樣心疼得不行,牽著他的手連連說瘦了。
崔維楨覺得自己身體尚可,只不過是累一些罷了,但面對母親的關心和詢問耐心不已,仔仔細細地回答了他在貢院的日常。
「對了,瞧我絮絮叨叨的,你回來還未見過蓁兒呢,你快回明熙苑吧。她的病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我沒讓她過來,免得吹了寒風。」
崔維楨確實記掛著蓁兒,當下也沒有推脫的娘親的好意,匆匆地與娘親道了謝,長腿一邁,快步離開了。
崔大娘見兒子這副焦急的模樣,有些小醋,但更多的是欣慰,家和萬事興,兒子與兒媳的感情好,她一直都是樂見其成的。
更何況蓁兒一貫懂事孝順,說是兒媳婦,但比親女兒還要親呢。
崔大娘心目中懂事的葉蓁蓁,此時正任性地無視各位勸阻的丫鬟們,站在檐欄下翹首以待,熟悉的身影終於出現在視線中時,她激動地飛撲了過去。
「維楨,你終於回來了。我可想死你了。」
周圍的丫鬟婆子們都不好意思看主子們黏糊,紅著臉移開視線。
向來內斂的崔維楨沒有排斥妻子的熱情,欣喜地把朝思暮想的人兒攬入懷中,這一刻,空虛許久的內心久違地得到了充盈。
「你的病還未痊癒,怎麼出來吹了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