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蓁蓁想起與肅王僅有幾次的會面,她不由皺起了沒有,總覺得肅王不像是那種不顧百姓死活的人。
崔維楨看了她一眼,臉色稍霽,不過還是搖了搖頭,說道:「各種內情我並不知曉,不過,陛下若當真查到些什麼,對肅王的動作應該不止於此了。」
聽聞最近朝中大臣開始請立太子,甚至有人要讓肅王重回太子之位的,陛下這時候對肅王做出處罰,大概是一種警告吧。
至於為何會警告……崔維楨目光微斂,不敢繼續深想下去。
「陛下老了。」
誰知葉蓁蓁突然開口說了一句:「諸子年富力強,恩威日盛,陛下開始不安了吧……」
話還未說話就被崔維楨捂住了嘴,他看起來很生氣,不客氣地瞪了她一眼:「君子慎獨!」
葉蓁蓁:「……唔唔唔。」鬆開我!
他一點兒也沒有鬆手的意思,葉蓁蓁張口就在他手心咬了一口,崔維楨吃痛,終於鬆開了手。
葉蓁蓁得以呼吸新鮮空氣,長長地鬆了一口氣,看到怒氣未消的某人,她也很生氣:「你在擔心些什麼咱們在這兒說一些私密話,難道還有人聽得到不成除非那人是天上的神仙,有千里眼、順風耳了!」
崔維楨環顧左右,一時默然。
他們此時並不在書房或是寢室,而是在府衙的後花園裡。
入住府衙這麼久,葉蓁蓁和崔維楨都沒有時間好好逛一下後花園,趁著今日有時間,夫妻倆拋下正在做功課、睡大覺的兒女們來花園閒逛,最後在湖心亭坐下,一邊喝茶聊天,一邊觀賞園子的美景。
荷葉田田,清風陣陣,丫鬟們都在亭子外侍候著,夫妻倆難得悠閒時光,不管是說些什麼,都不會有人聽到,所以崔維楨方才的捂嘴動作就顯得格外緊張了。
他估計也自知理虧,鬆開手之後就沒再說話了。
反倒是葉蓁蓁的態度率先軟和了下來:「我知道你是在擔心我。」
崔維楨回頭看她,輕嘆了一口,伸手別起她額頭上被微風吹散的鬢髮,語氣低沉:「我時常擔心你口無遮攔,不小心說錯了話。」
他愈發了解蓁兒的前世,就愈發了解她的性子,她的前世是那樣的安逸、自由和平等,對皇權的認知總是隔了一層,終究是少了幾分敬畏。
比如方才那句話,尋常閨閣婦人不會有這份見識,更不敢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
這也是他當初選擇來明州府的原因之一,京城的局勢會越來越複雜,他當初在陛下的暗示下與魏王靠在了一起,但是在這種局勢瞬息萬變的時候,他選擇遠離爭端,不願也不敢用全家的性命去冒險。
他臉上的憂慮是如此地沉重,讓葉蓁蓁有些愧疚,也有些不高興:「我在你的心裡,難道就是這般不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