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深地望著,看了他一眼。
是那根食指。
心悄然酸了下。她收回扯他圍裙的手:「哦。」轉身離開。
林涼低眸,沒說話。
三分鐘後,他的圍裙又被人扯了扯,於是停下菜刀,轉了身,溫柔地問:「怎麼了?」
一張防水創可貼伸到他眼前,偏著頭不看他,聲音彆扭:「給。」
林涼的笑容加大,拿過後慢慢貼上:「謝謝輕輕。」
菜下鍋時,油水四濺。
「做完飯你就回去。」她提高了聲音。
「輕輕……」他翻炒的動作沒有停,「可是小區不開門,我只能睡外面草叢。我什麼都沒帶……」
煩人!宋輕輕狠狠瞪著他的背影。
她也曾在外面睡過一夜,知道地有多硬,有多髒,害怕別人對自己做壞事,於是得縮在最角落最隱蔽的位置,閉著眼,惶惶不安地抱緊身子睡去。
更何況現在是冬天。
煩人!
「你有錢……」像說服自己。
「我有錢也出去不了……小區里沒有賓館。」他轉過身,看著她,「你放心,我什麼也不會做。我只是想和你待著,和你好好說些話,我們之間,有誤會。」
誤會?他對她的冷漠排斥只是誤會?一句誤會就能抹掉嗎?她在意從來只是他的態度。
「可是……我不想和你說。」宋輕輕澀著眼角,「等……小區開門……你就馬上離開。」轉身,立刻回到自己的臥室,緊緊關上門。
她沒有出來吃他做的菜,他也沒有吃,只坐在沙發上,看著緊閉的臥室門,看了一個下午。
晚上閉眼前,他摸了摸創可貼。
苦肉計蠻有用的。風水輪流轉。當初他心硬著也心疼她。她也一樣。
她放不下,不過因為彆扭,心不敢放在嘴上罷了。
林涼承包了早中晚的餐食,拖地,做家務。他們偶爾說一兩句話,多數是林涼在說,她有時回有時沉默。宋輕輕一開始不吃他做的飯菜,把自己關在臥室里避不見他,後來實在餓了,只好厚著臉皮趁他睡著了的時候吃。
他發現了,睡前給她又熱了一次飯菜。
這幾天,宋輕輕對他沒有那麼排斥了,偶爾還會理他一下。兩人有時還會一起看電視,看到處笑得不小心跌進他懷裡,又急急地坐回,讓他坐得離自己遠點。
他當然聽她的話。
宋輕輕看著他離自己起碼有兩米遠的距離,心頭不知怎的,又不是很樂意了。
一旦林涼又回到八年前,溫柔細心呵護的樣子,宋輕輕發現自己老把持不住。看著他的身影在自己這小屋子裡來來回回,荒謬得像瓶子裝了水般滿足。有時夢裡竟然還會夢見他親自己,醒來便罵自己沒骨氣。
「輕輕……你有短褲沒?」
「幹嗎?」她瞥了瞥。
「我已經好幾天沒穿……」他看了看下面,一本正經,「第一天換掉後就一直沒穿,褲子磨得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