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嘆息了一聲,十分艱澀地說道:「……你誤會了。我之所以和他站在一起,是因為哥哥就是哥哥……」
捫心自問,雖然謝玹那種類型更容易獲得她的信任和偏愛,但她現在就鍾情於他了嗎?
……好像,不是的。
雖然叫喊著骨科是解決問題的方式,但她的內心畢竟還存留有最後的一線理智,知道這終究是不應當一根筋走到底的一條路。
她也並沒有想著要走到底。她只是想要維護這個故事的主線不崩,再順便搭一段便車,完成自己的故事線而已。
可是這一切都是不能明明白白地對都瑾說的。
她只能懇切地望著他,說道:「……長久以來,哥哥都是我唯一的家人。我是謝家主支的養女,是因為除魔術方面的天分出色,才被帶到主支撫養的。家主名義上是我的養父,但十幾年來,我跟他說過的話,十根手指就能數得過來……袁夫人雖是我的養母,但彼此也是客氣並疏遠……那麼漫長的歲月里,教導我、關心我、對我好的人,只有一個哥哥……」
她停頓了一下,情知自己敘述的這些或許會令都瑾更加不悅。但都懷玉是什麼人呢?他那麼聰明,什麼樣的話術在他面前都不可能有用。那麼,還不如真誠一些,至少能讓他明白自己是有苦衷的吧?
「……所以,我不能拋棄哥哥。」她低聲道。
「因為倘若失去了他,我就將失去這輩子唯一一個家人了。」
都瑾冷冷地注視著她。他沒有再說話,也沒有打斷她,就那麼居高臨下地聽著她講。
這種毫無回饋的講話就像一場獨角戲,謝琇感到有一點點難堪,可是她必須把話說完。
「而且,從另一方面來看,他也確實是目前我們抵抗那些妖鬼的最好選擇……」
都瑾突然冷笑了一聲。
「……你還以為他是什麼最好的選擇?」他的語調冷冰冰的。
「他入魔已深,即使我原諒他,又有何用?」
謝琇:……!?
仿若是一瞬間拋開了所有的顧忌,也不再試圖吸引她、把她拉到自己這一邊來,都瑾就用那種極端客觀到近乎冰冷的語氣,一字一句地對她說道:
「誰知道他是心魔作祟,還是妖物纏身?何況以他現在的情形,要解開心魔亦非一朝一夕之功,若真遇到了那些妖物——」
他頓了一下,含著一點點冷笑的意味,嘲諷似的說道:
「誰是妖,誰又是魔,還能說得清楚嗎?」
謝琇:!!!
這些話真可謂誅心之語,謝琇覺得作為一位信賴兄長的少女,不炸一炸毛無論如何是說不過去的。
「你……!」她氣急道,「你怎能將哥哥與那些妖物相提並論?!」
「啊~不能嗎?」都瑾反而笑起來,悠悠地說道。
「對了,你記得我家那個小廝吧?他叫問心。」
謝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