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芳華假模假樣來到跟前,二媳婦鄒霜桐也跟著有樣學樣。
「弟媳給大嫂嫂問安,大嫂嫂安?」
「侄媳給大伯母請安,大伯母安——」
喻悅蘭放去掩面的手,一瞧二房那副得意相,便氣不打一處來。
「安,你家大郎剛娶了靈山縣主,誰有二房你安?現下這時辰不早不晚的,你還真會挑時候。叔郎媳婦,你與我說說,你這是請的哪門子安?我瞧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喻悅蘭那張嘴當真沒有遮掩,她倒是說的痛快,再瞧褚氏這會兒氣得發紫。
傅嬤嬤搖搖頭,想自家姑娘果然吃不了半點虧。
只是大房一個臉綠,二房一個發紫,倆人湊齊活脫一個紫茄子。場面著實好笑。
可雖說是喻悅蘭先出言譏諷,褚芳華卻不能明著跟伯爵夫人作對。
說白了到底是大房這邊不但襲了爵,大伯更是一路官至三品翰林學士,做了內相。而再看自家那沒出息的,這多年也不過是一個小小考功司的員外郎。
無論如何大房都壓著二房一頭。
雖說在嫡子娶親這事上,他們二房暫時扳回一籌,但自己總歸要依仗著大房生活,褚芳華便只得隱忍。
可她開口時卻始終笑裡藏刀,絲毫不曾示弱,「大嫂嫂哪的話?什麼你家我家,大伯孝順,所言老太太尚在一天,咱們伯爵府便不分家。大伯仁心仁孝,難道您還是想與弟媳分家不成?」
分家?
二房,你好樣的。
這事可是主君的忌諱,褚芳華這話若是傳出去,喻悅蘭免不了一通說教。
喻悅蘭這上懟天下呵地,路邊貓狗見了都要躲出三里地的主兒,卻獨怕她那嘮叨的夫君。
所以褚氏一使出這招,她就吃癟。
褚芳華見其消停下來,接著話茬繼續說道:「大嫂嫂,莫惱。我兒是剛娶了新婦不假,可弟媳卻也一直為二哥操著心。二哥是咱長房唯一的嫡子,他的婚事,就是伯爵府的大事。我怎忍心看笑話?」
「大嫂嫂,我這不是給您排憂解難來了。」
「排憂解難?你如何給我排憂解難?」喻悅蘭吐口。
褚芳華又彎了幾分眉眼,忙跟鄒霜桐示意,二媳婦轉頭便將媒人引了過去,「大嫂嫂,你知為何咱們二哥遲遲說不上婚事?」
「為何?因為我唄。」
喻悅蘭轉眸看著傅嬤嬤撇了撇嘴。傅嬤嬤無奈笑了笑,沒接腔。
褚芳華卻搖頭,「緣何會因為大嫂嫂?大嫂嫂性子直率,誰見了不說您一句爽利?再想我們二哥年輕有為,伯爵府顯赫富貴,怎會有人不願意這門親事?依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