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十歲的小孩子,他還能有什麼壞心眼?
算了,和這醋罈子壓根就沒道理可講。
她沒有說話,端著齋飯便向齋堂走去。
這齋堂並不大,靠西邊有個髒兮兮的灶台,四五個小和尚正坐在灶台前一邊取暖一邊啃摻了麩皮的窩頭。
這窩頭實在是太難以下咽了,噎的一個小和尚一個勁的伸脖子。
「女施主,你怎麼來了?」一看到她,了塵目光有些慌亂不安。
師父說的沒錯,女人是老虎。
不過看了她一眼,自己就差點被那個怪叔叔的眼刀子給大卸八塊了。
沈婉笑著把齋飯放在灶台上:「我不喜歡吃這個,你們吃吧。」
硬梆梆的黑面饅頭都能讓這些孩子饞成這樣,天知道他們平時吃了些什麼。
了塵一看,立刻急了:「女施主,這真的是我們這兒最好的食物了!」
「就這幾個黑面饅頭,那還是我們留著過年的。」
如果不是這「老虎」給住持看病,他才不捨得把這些黑面拿出來呢。
這時,凌筱筱也披著大紅猩猩氈的斗篷過來了。
「不會吧?」她瞪大眼睛,一臉詫異,「你們這兒好歹也是個寺廟,難道那些香客們連點香油錢都不捐?」
一見又來了只「老虎」,了塵臉色更加難看了。
他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如實說:「從小僧到彌陀寺開始,便沒見過一個香客。」
凌筱筱聽了,驚的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其實這也不奇怪。
彌陀寺極為偏僻,最近的殘陽鎮也是窮的叮噹響,這裡香火自然好不了。
「那你們平時吃飯怎麼辦?」沈婉關切地問。
了塵不敢看她的眼睛,低下光禿禿的小腦袋卻沒有說話。
一個年紀最小的小和尚聽了,大聲說:「師父帶我們在這兒種地。」
「不過今年收成不好,我們囤的食物怕是連過冬都不夠了呢。」
「姐姐,你還是吃饅頭吧,這的確是我們能拿出的最好的食物了。」
沈婉和凌筱筱對視一眼,只覺得心裡酸酸的。
「叫女施主!」了塵板著小臉,訓斥道,「還有,剛才你吃飯是不是又沒洗手?」
小和尚撇了撇嘴。
他才不要洗手呢。
這麼冷的天,他才不想把小手伸進那刺骨的冷水裡。
「姐姐這裡有些桂花糕,你們要不要吃?」見他們實是可憐,沈婉便不著痕跡的從空間取出一包點心。
一看那香噴噴的桂花糕,幾個小和尚饞的口水都流了一地。
「我要!」
「我也要!」
小和尚們興奮地舉起了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