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無聲這個沒心沒肺的狗東西,我現在可是他定親十三年的道侶,渡劫竟然也不管我的死活。」任務者罵罵咧咧,他的系統自然心疼:「現在罵他還有什麼用,他本來就對這個道侶不上心,但凡有一點心思在他身上,我們當初也不會一點也沒被懷疑。任務也不會,誰!」
到底不是這個世界之物,系統察覺不對的時候,沈厝借了一絲雷霆之力裹挾著自己全部的魂力,以魚死網破之姿狠狠撞了過來,他整個人的魂魄燃燒著,榨取著靈魂之力,又夾雜著盪除一切邪惡的審判雷劫,直接把毫無防備的一人一系統從本體裡撞了出去。
沈厝下了死手,在聽到對方的終極任務後,徹底下了決心,借著這難得的天時地利豁出了一條命,把這兩個不請自來的侵略者從自己身體裡撞了出去,他用力之大,連著周身都燃起了魂火。
風火,凌厲的冰,雷灼的痛重新順著自己的軀體點燃了觸感,沈厝往前一行,膝蓋卻一軟跪在了地上,他十三年未曾驅使過自己的身體,此刻竟如蹣跚的孩童,跌跌撞撞的邁不出去一步。
沈厝的眼已經燒紅了,他看著遠處炙熱光亮的雷團,那裡面影影綽綽有著一個人影,他一同長大的道侶,他被困在無方之間念了十三年的人,站不起走不出,他伸出握了一把雪,在所有生物包括人都在往山下狂奔,合體雷劫劈沒一座山頭綽綽有餘的餘威中,寸寸往火光中爬去。
九道天雷聲勢浩大,可實際上接連劈下的速度卻不慢,沈厝才爬了一半雷劫就到了尾聲,餘波將他反反覆覆掀飛了三四次,額頭不知道碰到了哪裡,血流進了眼裡都顧不得擦上一擦,積蓄了點力氣連滾帶爬的終於爬到了那雷陣中盤腿席地而坐的人身旁。
謝無聲一襲狐皮大氅被劈的七零八落的,裡面的法衣倒是完整,玉冠被劈成散塵,滿頭烏髮散在空中隨風散動,卻未傷分毫,相比之下滿身塵土樹灰,血泥沾臉狼狽不堪的沈厝倒像是經歷雷劫的人。
沈厝跌在謝無聲膝頭,張嘴卻喊不出什麼,他獨自一人無聲無響的躲了十三年,驟然得了機會,嗓子卻不聽使喚了,只得用雪淨了手,去摸謝無聲的腿,手,臉,甚至還有眼睛,上上下下檢查了一番,確定人沒什麼外傷才鬆了一口氣。
這口氣只鬆了一秒,沈厝又緊張了起來,他需要立刻找個能夠藏身之所,謝無聲渡劫聲勢浩大,難免會引人注目,他現在神遊太虛在境界之中,無暇關注外界之事,沈厝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謝無聲藏起來。
沈厝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明明前一刻鐘連站都站不穩,此時卻隨便找了根粗壯的樹枝當作支撐,背起還沒反應的謝無聲,在這碩大的雪地里開始潛逃。
謝無聲毫無意識,沈厝拿了他狐裘的布條把人綁在身上,只是人垂軟的手臂帶著寬大的衣袖從肩頭垂落而下,這點銀灰成了沈厝茫茫雪地的唯一一點顏色,他跌重了幾次,幸運的沒把謝無聲摔落出去。
共工怒撞天柱不周山,山斷一半存不住靈氣,無法靠靈氣尋路同時兩人的行蹤也被茫茫大雪掩蓋,倒成了沈厝帶著謝無聲躲藏的助力。
沈厝被雷劈了以後的運氣倒是好了起來,他找到個山上的茅屋,像是人搭的又不像是有人住的樣子,大概是不周山上什麼精怪弄來玩的東西,沈厝也別無選擇,他只能帶著謝無聲打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