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無聲毫髮未傷,沈厝記著他那些無足輕重的小習慣,弄乾淨了床鋪才把人放了上去,他打不開那個人的乾坤袋,只得脫了謝無聲的外衣給人蓋在身上,又出去弄了雪帕給人擦乾淨了臉手,才草草處理了額頭上的傷口。
一天一夜的混亂,雷劫逃命,前一天沈厝還在等一個十年百年的機會,做好了拼死一搏同歸於盡的準備,而今天他卻能蹲在謝無聲的床頭,看著他靜謐而美好的睡顏,沈厝輕輕掐了一下自己的小臂。
微弱的刺痛。
他狠狠又掐了一次,疼痛,和昨夜一模一樣的疼痛。
沈厝愣了一下就笑了起來,他開始重複這個動作,掐自己一下笑一下,掐一下笑一下,甚至把紅彤彤的手臂抬起要給謝無聲看。
謝無聲無知無覺。
沈厝依舊說不出話,只是這次他聽著外面呼嘯的風聲,靠著謝無聲溫暖的軀體,輕輕的靠過去,靠在那個起伏有序的胸膛上,他沒有趴上去,只是借著自己的力輕輕的靠著,聽著下面一聲一聲有力的心跳。
沈厝不再掐自己了,他聽到了活著。
他靠著謝無聲,守著謝無聲,在一間破落茅屋裡,沒有一絲不耐,以指為梳他為謝無聲束了發,這是一項無聊且瑣碎的事情,一個小小的法術就能完成的事,沈厝一點一點的把對方打結的發尾拆開,理順,用雪淺淺搓洗一下,最後用一根光滑的小樹枝為他簪發。
沈厝用額頭抵著謝無聲的額頭,假裝兩人能神魂交流:看,小時候就會的技能,我一直沒忘。
謝無聲沒給他回應。
沈厝也不急,只是到了第三天他有點撐不住了,雖然他到了金丹期,但並未辟穀,他的身體撐了三天後更見虛弱,謝無聲倒是一貫的面若桃花,保養的流光溢彩的像件寶物。沈厝收拾好一切後,又給謝無聲裹了裹外衣才依依不捨的外出尋找食物。
這次沈厝沒那麼好的運氣了,這間茅屋附近根本沒什么小動物,他也不敢走遠,只揀了附近懸崖邊上的幾顆又小又酸的果子,嘗了一個無毒後,又累又渴的含了幾口雪,便把剩下的揣進懷裡準備帶回去給謝無聲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