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門口到大堂,到處都是白幡紙錢在空中飄飄悠悠,空無一人的兩旁卻詭異的傳來奏樂鳴禮聲,在各色各樣的祝賀聲中,看不見的沈厝還能聽到小孩子嬉笑打鬧的聲音。只是此刻,沈厝根本無心在意。
他被人抱了滿懷,溫熱的有力的軀體,穿過他的腿彎,把他抱在了胸口上。
肌膚相親的那瞬間,沈厝從指尖都傳來了酥麻感,那一點點癢順著經脈,順著相接觸的每一寸皮膚都流向心臟,淹沒口鼻,就像是荷葉被種在了沙漠中,在奄奄一息的時候,一陣水霧蔓延上來,從根莖到葉面都能感受到那陣滋潤,給它補充了活力。
沈厝此刻就是這個感覺,那被碰觸的舒服從他的皮囊,洇潤了他每一根肌肉,骨頭,心臟乃至靈魂,沈厝被控制的身體壓下了所有顫抖,沈厝的深呼吸都沒克制住他整個人都軟在了謝無聲懷裡。
謝無聲注意到懷裡的人比剛剛重了一點,他傳音道:「可有什麼不妥。」沈厝的臉壓在蓋頭裡,呼吸不暢,聲音悶悶的很小,謝無聲若不是個修行者都聽不到他的聲音:「無,唔,無事。」
見人不是被鬼怪附身,謝無聲重新將視線落回那個和靈堂別無二致的大堂,這裡一個人也沒有,尋鬼符也沒有反應,他現如今只能順著那個不知名鬼主的安排一步步走下去,看看對方到底在玩什麼貓膩。
一想到自己抱著那個心懷不軌的小人,謝無聲就厭惡的要命,暗恨修竹那個不講道義的混蛋,竟然憑藉自己的身形武功,趁他不備一腳把他踹進了棺材裡,臨走還要高喊一聲:「你孤家寡人的先去探探路,我去找找孔缺。」
這個虛偽的,人面獸心的笑臉畜生。
謝無聲的步子再怎么小,這條通往證婚的路也是有盡頭的,他們很快就到了大堂,沈厝的臉面向謝無聲,雙手軟噠噠的圍在謝無聲的肩上,整個人依偎在他懷裡,到還真像一個害羞的小妻子。
謝無聲完全踏入那間房間的瞬間,房門嘎吱一聲便在身後自動關上,滿屋的白燭自動點燃,照亮了大堂正中間的排位,門外停歇的嗩吶歌聲再次響起,成婚原本該放著跪拜蒲團的地方,赫然放著一口打開的棺。
謝無聲無事棺木,直接把沈厝放了下來,他還不能動,謝無聲一放手,沈厝整個人就被摔在了地上,謝無聲沒注意到,反應了兩秒後彎腰去扶人:「你既然不能動,剛剛怎麼不說。」
他直接把沈厝的蓋頭掀開了,沈厝穿了一身不怎麼好看,純粹只是紅色的嫁衣,頭上甚至只是被挽成了一個成婚女性的發包,扎了幾朵娟花進去,他剛剛也沒想到自己會被扔在地上,猝不及防之下連眼淚都被痛的盈了滿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