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抬頭就對上了謝無聲那滿臉的不厭煩。
沈厝的情緒起起伏伏了一夜,被欺負被恐嚇就算了,可現在明明就只有他們兩個人身陷險境,這人是為什麼有開始厭惡他了?他原本就脾氣好,諸事不計較,從前謝無聲待他差勁是他朽木不可雕,現在又憑什麼?從遇見到現在,他唯一做錯的不過是多看了對方懷中人幾眼,更何況那還是自己的身體,自己都沒說什麼,對方憑什麼拿這個給自己擺臭臉子。
沈厝手上的繩索早就讓自己割斷了,現在出轎封印自己的蓋頭也被掀開了,「我怎麼說,一見面你就什麼也不讓我說,讓我聽你的,不聽不是剜眼睛就是打斷腿,現如今聽了你的,你又怪我有事不早說。」
沈厝氣極,胡亂的抹乾淨自己模糊的視線:「你這人這麼專橫跋扈,聽與不聽全是你一家之言。」他來本就也是來幫忙的,大家都一樣,只是用到他的地方在後期,憑什麼就這麼輕視他。
可現在被抓的也是他,需要人來救的還是他,里里外外拖後腿的都是他,這些話沈厝便說不出口了,他也是氣急了,發了脾氣口不擇言的就罵了人,現在擦乾淨了眼,又丟遠了那個該死的控制他的蓋頭,再一扭頭便是那口黑洞洞的棺材,張著口對著他,好像下一秒就要把沈厝吸進去,埋進地下。
沈厝倒吸一口冷氣,往後一推就撞到了一具溫熱的身體,謝無聲伸手扶了他一把,這樣不輕不重的指責不像是罵人,倒像是撒嬌,就和從前沈厝被咬的唇珠疼,埋在他懷裡有氣無力的罵他一樣。
念及故人,謝無聲勉強自己的臉色好一點,嘴上卻還不依不饒:「剛剛這麼有骨氣罵我,現在有本事自己把事情弄清楚。」
沈厝不敢再瞪他了,主動自己站好看了一圈房間:「這是冥婚典禮啊。」這倒是謝無聲所不知道的領域了,他自幼和沈厝逃荒,長這麼大連場婚禮都沒見過,更合論是冥婚。
沈厝回憶了一下後開始給謝無聲細細講解:「之前唱的歌說王家小兒子不治身亡,村頭有女為徐靈,心甘情願嫁王叔,但是我們都知道這徐靈是徐娘的妹妹,根本不是他們瀘溪村的人。」
「聽徐娘之前說的他家裡人都對徐靈不好,說徐靈是自己跑的,現如今看來徐靈是被他們強迫來的。」
沈厝揉了揉自己被磨破的手腕:「我剛才被吸進花轎的時候,整個人是被塞住嘴捆住手的,我一個大男人掙脫的都頗為費勁,更何況是別的小姑娘。那個轎子小的嚇人,估計就是為了困住裡面想跑的人。」
「這些之前是我的猜測,可一進這間房子,掛白幡,點白燭,拜牌位,這肯定是個用活人女孩配的冥婚。」沈厝又偷看了一眼空蕩蕩的棺材,心思全掛了上去:「只是,這棺材裡原本的人那?按理說,到了現在我該被封進棺材,準備吉時下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