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無聲看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沈厝,沉著嘶啞的聲音:「沈厝,你必須要考到內門來,若是考不到,我們往後見面的時間只會越來越少,我會一路向前,你跟不上,最終只會分開。」
他逼著躲閃著眼睛的沈厝直視自己:「不考入內門,這就是必然。」
那是沈厝為數不多的崩潰,他在謝無聲手中像只被叼住咽喉的兔子,劇烈的抖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可,可我,天賦真的不行。」
「不試就永遠不行!你用功點,再用功點!」
沈厝哭的連眼都睜不開:「可我,真的不行了。」他真的很用功了,比任何人都用功了,可他也是真的不行。
沈厝的藉口很多,每次都用的不一樣,可天賦這個最好用,一次一次哄過謝無聲,那些出入拍賣行的事實,沒見長的修為,長輩的教導,一字一語都纏繞在謝無聲耳邊,亂糟糟咋哄哄的喊到:「他在騙你,他在騙你!」
可謝無聲還是成熟的穩重的堅定的拒絕了沈厝的懷抱:「你若是不進內門,那我們就會像現在一樣,見而不識。」
沈厝哭得軟在謝無聲的手裡,可他也發現,不管他說些什麼,又或是哭的多慘,謝無聲也只是撐著不讓他軟倒,冷冷的看著他落淚,對方突然在這一刻成為了一個和沈厝毫無關係的陌生人,他的眼淚和話語再也打動不了一個根本不再在乎他的人。
於是沈厝慢慢的收住了自己的淚珠,他攏住那些眼淚,像是在挽救謝無聲在他身上離開的用心,可是指縫留不住眼淚,就如沈厝留不住謝無聲一樣。
這是他們之前最後一段快樂的時光,自此之後,兩個人見面的次數越來越少,時間間隔也越來越長,隔閡在沉默中滋生,沉默在相對中蔓延,他們不知怎麼就變成了不耐挖苦和妥協以待。
後來在無數無數次的回憶,謝無聲才發現,他在逼自己成為大人的那一刻,也親手推開了一直想和他當孩子的沈厝。
所有的不堪,直到定契。
第35章
今朝如舊35
無量峰的景色數十年如一日的不變,蒼梧終究是在謝無聲的堅持下鬆了口,沈厝成為了數百年來,第一個沒有經過考核,也不修習陣法而進入無量峰的普通弟子,他搬到了謝無聲的住所。
第一天來的時候,沈厝很是高興,他在山腳下的弟子宿舍中挑挑揀揀了很久,帶了無數破爛後,還要指著一床他睡了許多年的床褥,央求謝無聲:「舊的用舊了,布料就柔軟了,這個我們也帶過去好不好?」